李老梆子笑了,道:“还不如说是有鬼遮了咱俩的眼睛呢。”
王七麟也笑,无声的冷笑。
小牢空间小,里面只有两样东西,木板床、便桶。
庚号房的床上盖着一张白色粗布,白布往下耷拉,勾勒出一个人的痕迹。
李老梆子心里发毛,嗫嚅道:“王大人我……”
不等他把话说完,王七麟手中妖刀一闪,白布已经被挑起来了。
白布下确实是一具尸体。
一个削瘦的汉子闭眼躺在床上,光线很差,看不清他的样子。
即使看清也没用,王七麟先前没注意给他们带路那人的样子,不过从体型来看确实很像。
想了想他把八喵给掏了出来,掀开自己衣服教导说道:“去,掀开他衣服。”
这种环境下去掀死人衣服有些惊悚,说实话他有点怕,但八喵不怕。
八喵冲他摇头。
王七麟冲它微笑:“八喵胆子最大了,八喵不害怕,八喵加油。”
在他鼓励下,八喵倒退到了尸首旁边,用修长灵活的尾巴去掀开了寿衣。
开始腐化的皮肤上有鲜红色的斑痕。
这不对劲!
王七麟看过仵作书,上面说不同的死亡方式会导致尸斑颜色不同。
正常死亡是紫红色,鲜红色好像是中毒死亡或者冻死之类。
这点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他还想再细看,但八喵已经钻回来了。
门外李老梆子念念叨叨的说道:“这就是大眼儿,唉,可怜人啊,光棍了快四十年,好不容易碰了个逃难来的娘们做媳妇儿,结果买了一顶抹额,把媳妇命给卖了,唉,媳妇一走他就不行了,这不昨天自己上吊了。”
王七麟问道:“怎么尸体放到衙门里?”
李老梆子说道:“李知县不信他是自杀,想让仵作给剖了看看,所以先抬了过来。”
王七麟关上门,他抬头看看夜空。
阴云挪开,月亮露出。
月光洒在地上,像倒了一地的雪,白惨惨的。
他又问道:“据杨副捕头所说,这几天到了晚上就有人在衙门里叫卖,你没听过吗?”
李老梆子拿出两块软绵绵的兽皮给他看,笑道:“我用这个堵耳朵睡觉,啥也听不见,啥跟我也没关系,我就是个一辈子穷命的梆子,估计鬼都不屑找我,反正我没遇到过啥事。”
“七爷!七爷!”
徐大的喊声从南头的别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