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常福来结巴,“你放肆,那什么夫人,哪门子的夫人,不守妇道,一个女人见汉子,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我是她族叔。”
“对,对,对。”老婆子忙接话,一脸鄙夷,“什么夫人,单独就想见外面的男人,我常家没有这么水性扬花的媳妇!”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就像铁珠子落地那样响亮坚定,这把常福来吓了一跳,连忙拦往了把话说狠过头了的老娘的那张嘴,“娘,娘,小声点。”
这话太说得太招人恨了。
儿子懂个屁,她这是激将法,到时候那劳什子的夫人为避闲,不得连她一起见?常婆子眼珠子一转,瞪向犯蠢的儿子。
她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什么时候他见过她做过没把握的事情?真真是蠢。
“娘,那个,那个女的她爹是状元,我们说话收着点,别得罪死了。”常福来见他娘眼珠子怒瞪,忙在她耳边低声劝道。
“你懂什么。”在儿子的手下,老婆子恨其傻,怒呸了一声,“快放开,老娘自有老娘的主意。”
说着,她脚上狠踢了在腿边的宝贝孙子一记,那小儿受到重踹,“哇”地一声,仰头大哭了起来。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奶奶,爹爹,小树要回家……”小儿哇哇哭道。
常福来的手不由松开,常婆子一把推开他,扑到孙儿身上跟着一起哭道:“老天没长眼睛啊,老哥哥,您当时怎么不把我们这些老的小的一起带下去啊,带下去了我们今天就不用遭这罪了。”
“打啊,有本事你们打啊,冲我来啊,冲我老娘跟我儿子干什么?有本事你们这些贱人打死我啊!”常福来一见来劲了,双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朝那些拦着他的人示威地冲去。
怕伤着人,护院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正要还退时,被旁管事严厉地扫了一眼,他们立马立正身形,又形成了一堵墙,堵在了常福来的面前。
常福来一个收势不及,撞到了他们身上,当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坐到地上常福来还有些发傻,但只片刻,他就想到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他娘以前就靠这招杀得别人毫无还手之力,常福来顿时大喜,拍打着地面嚎叫了起来:“杀人了,杀人了,我们常府的主家下人杀人了……”
旁马功顿时被气笑,“哈哈……”
这程咬金要比旁马功想的还要厉害一些,旁马功板住脸,也没说话,朝站在身边的侄子旁三点了下头,旁三获意,朝带来的两个婆子点了下头,那两个婆子早前已得了叮嘱,这下冲上一个抱住常婆子,一个抱住小儿,其中连常婆子的手和腰一并搂住的婆子大声道:“老奶奶,您别这样,您有什么不顺的,也别来主家上吊要死打秋风,这老太爷地下有知,眼睛都要合不上了,您老行行好,给老太爷一个安宁罢,人死都死了,奶奶,您行行好,有话好好说。”
“你,你说什么……”常婆子气得一个眼球翻白,上气不接下气,脚下发力朝人的脚板跺去,“死老东西,快放开我。”
“把我们主府当什么了!放肆,绑庙里去,请族老!”旁马功这时厉声喝道,说完,他脚后跟一转,没理会常福来母子他们,朝后走去。
到了连着前后院的圆门前,旁马功竖身朝前面的人一躬身,“夫人,您也听到了,这等人,您是见还是不见?见的话,小的这就让那位爷到大堂见您。”
旁马功没法明言让夫人收回主意,便提出了个让夫人前来观看一阵再决定见或不见的提议,还好夫人明善,答应了他,现在他只望夫人见过这等人的丑态,收回此前的吩咐。
“是要去族庙吗?”没想,夫人回了他的话,说的却不是旁马功想听的。
旁马功心中一沉,沉声道:“是的,族老那边现在有几个是爷的人,等会去打声招呼,会有人帮着我们教训的。”
“老爷之前怎么不用这个法子?”苏苑娘脆声问道,她声音轻脆,说的又不急不缓,好像说的不是什么大事,问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
旁马功心中更是一沉,嘴里却是接着一五一十答道:“回夫人,有些事不能全由着族老出手,该老爷解决的,得老爷解决。”
“是的。”苏苑娘点头,微笑。
是的,该他解决的,他就得解决,以此建立权力和威望,她应该也如此,“那该我解决的,我也得去,大管事,给我备顶轿子,我要听听他们怎么跟族老讲我那么水性杨花的事。”
苏苑娘心想,这次把人一次钉死了,以杀鸡儆猴,想来往后就没那么多人敢蹬鼻子上脸,张狂指着她的鼻子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