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家时间不多,堂妹平时就帮助干些家务和照看房子。
吴家村枝繁业茂,吴添所谓堂妹有不少,但真让当亲妹看待的只有吴玉娇一个。
他这堂妹,七八岁便失去母亲,到了初一,连唯一依靠的父亲也离他远去。吴添将他当成亲妹般,缴学费、生活费,一直供她到高中毕业。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她放弃高考,回到村里依着吴添家侧开间杂货店。
自吴添那个“老婆”跟人走后,吴添生活起居便是由她照顾,杂务、家活一件不落。吴添将楼下一层,留给她住,吴添在第二层,两人感情比亲兄妹不差。而不知不觉间,吴玉娇已二十出头,按理说也是到找婆家的年龄。她的婚事,也一直是前个吴添的心头重担。
“哥,饭热好了,你吃饱后将碗筷留在桌上,我看店铺回来再洗!”她仅高中毕业,然在农村来说,算得上知识分子,却手脚勤快,丝毫没有读书人的娇滴滴。
吴添虽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堂妹,但依然感受到她的天然而纯朴的关心,血脉里沉封的亲情微微一颤。嗯,这个妹妹倒是个好女孩,当然,在他的恋爱观来说,二十出头才刚是鲜花初绽的珍贵时光,远远未到谈婚论嫁,所以心里也不象前世吴添般产生帮她找个婚姻对象什么的计划。
扒了几口饭,放下筷子。
眼看天色将晚,天际间夕照渐淡,几只归燕在昏暗低空飞掠而过。吴添心想,来到这个新世界,我还是看看周围的环境。在即将的三年时间,这里将是自己日归夜宿的家。
吴添的小楼就在村侧,巡着村缘散步一圈,沿途不少熟识的村民和他打招呼。
这时正是处于共和国改革开放的初期,农村大多生活困窘,一路所见都是些低矮泥屋子和瓦房,最显眼最贵气当属树萌丛角隐露一角的吴添那幢赤裸着红砖的二层小楼。
田野间,犹为恬静。吴添心下感慨,这个满目贫脊的年代实在是太需要改变,自己虽然不能像那个河边画圈就能改变全中国的老人那样有通天本领,但是既然来到这里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力所能及改变身边人的生活,让他们活得灿烂更有尊严。
吴添的威信在吴家村确实非同小可,经过院子前或门口,不论小孩或是吴添长叔辈,一见他,立即热情洋溢地要拉他同吃晚饭。他要不一番辛苦推委,要不佯作圆眼怒瞪威吓状,才脱身而出。几番曲折,当他腿漆酸软,远远眺望小楼微弱的灯光时,天色完全黑暗下来。
吴玉娇的杂货店依然亮着灯,露天凉棚摆着一台旧黑白电视,这段时间播得最热的便是任贤齐的《神雕侠侣》,村头街尾总是听到小孩子在哼着主题曲或扮着杨过、金轮法王打斗嬉闹。虽然眼下未到播放时间,但店里已有不少孩子在嘻戏等待着到来。
“哥,你怎么从外面回来?嗯,水烟筒在这,我帮你点上。”吴玉娇未等他坐下长凳,便送上一条手臂粗的水烟竹筒。水烟由一段成年竹挖通其关节而成,竹节里面灌上清水,再安接一条烟嘴。抽烟时,只要将烟丝塞在烟嘴处点燃,用力一吸,水竹烟便咕噜咕噜地响动,而后口一张,袅袅烟雾便随口而出。
乡下人穷,但农村人却是少不了老烟民,盒装烟抽不起,便只有这种劣质烟丝捏成一小团塞在水烟斗,也就是俗称大碌竹的水烟以解烟乏。
吴添烟瘾大,从他平时鼓鼓袋里总是装着一包醒宝,便知他缺不得烟。他现在口臭毛病和满口黄牙,十有八九也是因他经常烟不离口这个毛病。当然,作为一个农村人来说,盒装烟虽然方便、精美,但感觉远不如水烟枪那么解馋。只要抱着根水烟枪,他能半个小时不动窝。
“没事,随便走走,你忙你的,我坐会。”
吴玉娇神情犹豫,嘴唇嗫嚅数下,似是有话想说。
吴添问:“有事?”
吴玉娇见他心不在焉,终于还是摇头走开。
吴家村是以宗族家姓为凝聚核心的传统村落,乱七竖八的远距离堂叔堂伯堂兄堂弟一大堆,因为有吴添这个撑起一片天的核心,村里倒并没什么大争拗与不和谐的事。反则若村里人在外惹到什么事,在吴添率领下,全村人挺身而出,枪口一致对外。正是这种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吴家村虽然不是人数最多村落,但在青平镇纷繁复杂的村落势力争斗中,占据一席之地。
耳侧不时传来孩童笑声,吴添静伫眺望远处,天空间的闪闪寒星:老子穿越了,不得不接受这个恶名累累的吴添一切,承受他的风光与骂名。过去那些时光离我说远不远,若是努力些,三年后便再见那些熟悉同学、亲人、父母,若是完成不了任务,那就要回地府报到,连这个世界也不能停留。
唉,既然来一趟,怎么也要做些事才对得住自己!
重生是普通人俱梦寐以求的事,穿越后的吴添拥有了一个重生机会,但是却并不太惬意。此时的他,完全不知道在穿越时,遇到亘古难逢的空间次元误差,阎王爷失去对他乃至整个轨迹的控制,结果已完全吉凶未卜。
吴添莫名怀念起前世岁月:曾经有一段美丽爱情摆在眼前,我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之后我才追悔莫及……藉此深沉缅怀失去的过去岁月以及表达时光无可挽留的失落,吴添涌起蛋蛋的诗人般忧伤。吴添拙劣地模仿着星爷的曾经诗人般忧伤地感触,一副蛋疼不能自理的状况。
看着身侧身着破旧却不知忧愁的孩童与笑脸,他内心涌起一股豪迈,不管怎么样,老子既然和吴添融为一体,那就要将吴家村带领出新局面,继续前个吴添的“辉煌”,过去没人敢欺,将来也没人敢欺!
时光悄悄过去一个月,吴添有点儿苦恼,也有点郁闷。
他本来以为做坏事多么简单,要老子挣钱困难,挣点罪恶值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但是穿越一个月以来,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原来积分要涨,还有些规矩。譬如每天做同样的坏事,只能算一次有效涨分。就拿打架来说,本来和什么混混发生矛盾,第一个往前冲,但是打第一个,有分涨,打第二个的话,打得再狠也没用,系统理也不理他!要再涨分只能到第二天重新打过。
也正因这个到处攒积分的习惯,吴天不仅熟悉这具魁梧躯体的驾驭,而且逐渐地融入吴添的粗野蛮横的风格,习惯使用吴添脾气暴躁和面凶心慈的性格。一天天过去,吴天渐忘记自己过去身份,已然在不知不觉和这个吴添融合,一种灵魂与肉体与性格的彻底融合。
因为挑衅寻事一多,别人见到是他,都是转身就走。
要知道打个小架一次最多也是涨3分,换句话说就是你打人这一项撑死,一天最多就只拿三分,你打三年乐观地估计也就一千多分。离9999罪恶值还有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路途。再不小心做了几件扶阿婆过马路之类好事,被扣几次,估计一年也挣不到七百分。
现在的他时刻清醒提醒自己别做好事外,更要焦头烂额地想着花样,做不同类型的坏事赚积分。
做坏事简单,但每天不重复地做坏事那就是费脑细胞的事。
他还发现这人品系统有个特色:只要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两天做好事,安然无恙,系统完全没反应。但这二天以外,无论大小,都会一一中标。也就是说,他每个月要做好事要积阴德,只能在这两天努力。
唉,这规则也他妈的太变态!
由此可见,吴添现在的苦恼程度。
现在,他不得吩咐吴六和几个手下到处去惹事生非,惹到事后不能动,要立刻通知自己出马。侥是如此,吴六惹了几次事,也感到棘手头疼,因为他也惹不出事来。开始时,还有人理他,但是几次之后,大家都有经验。知道他是故意撩拨,目的就是让后面的吴添出马,所以大家也就渐渐容忍他,对他的挑刺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