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忘了每个人所面对的情况,都是由她的身份来决定,当你也是‘贵人’了,甚至是那些‘贵人’需要交好、巴结的‘贵人’,说话带着口音又怎样,不是地道应天官话又怎样?
这一切都不是妨碍,别人都会帮你找到合适借口,亦或是忽略掉它,来成全你的体面。
“我倒是忘了你是从一品提督,我是一品的诰命夫人。”
薄春山没提防妻子会这么说,明显愣了一下。
是的,顾玉汝的品级比薄春山还高那一点点,按理说诰命夫人随夫品级,可诰命里没有从一品的品阶,当初诰封时,便给了一品的衔。顾玉汝猜里面肯定有点故事,不过她不知道具体。
也因此,除了一二品诰命,其他人是没资格被称之为夫人的。
但也不知是从哪儿随来的例,五品以上的诰命,私底下相交都是称之为某夫人,五品以下就是某太太。
可要说认真的,就今天陈家的寿宴上,是正儿八经夫人的还真没几个。陈老夫人算是一个,其他的年纪俱都不小,顾玉汝是里面最年轻的了。
这种身份这种地位,自然不会被旁人轻忽或是轻视。
而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
“薄春山,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厉害啊?”
有时候薄春山是跟不上妻子的跳跃思维的,但并不妨碍他参与进去。
“你当然说过,还不止说过一次。”他一本正经道。
可这厮越正经,就说明他心里越没想好事,所以顾玉汝很快就洞悉他话里的真正含义,老脸没忍住红了一下。
“幸亏八斤和水生在后面车上,不然……”
孩子们在车上,他也不会这样,薄春山混是混,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你怎么说起这个了?”他一边漫不经心道,一边在她身上嗅了嗅。他今天在前院喝了点酒,倒也没醉,就是整个人懒洋洋的。
“好香。”
是淡淡的脂粉香气,又带了点她身上的味道。
“你先好好坐着,别乱来,我们现在在车上。等回去了喝些醒酒汤,我们再说话。”
她之所以会想到这个,自然是想起很久前他说的那句话,他能给你的我也能。还有就是第一次来应天,他被坐冷板凳,担忧齐永宁比他爬得更快更高。
而如今,齐永宁已经不可能比他爬得更高了,薄春山今年三十出头,离位极人臣,也不过只差了一小步。
只是她怎么想起齐永宁了?
顾玉汝不显地皱起眉。
有这个还不错的开端,之后顾玉汝在贵妇圈里出没还算顺心如意。
当然她也不是哪家都去,所去的人家都是深思熟虑过的。
这一日,在安阳侯府上。
八斤去玩了一会儿,过来找顾玉汝。
顾玉汝见女儿面色不对,母女俩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娘,那些人可真烦,明明年纪都跟我差不多,说起话来却听着有好几种意思,还拉帮结派,这个跟这个好,不跟那个好,吵架就吵架非得攀上我也一起,我不想搀和,就过来找你了。”
“那你今天就跟在娘身边,那些小姑娘的事,你不搀和是对的。她们有时也不光是因为性情不合,也有各家有拐着弯的矛盾,大人之间有龃龉,便连带上小辈们也各自起矛盾。”
对于这些,顾玉汝是不避讳八斤的,她清楚这些高门大户私下的手段,提前有提防,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吃闷亏的强。
不过那种太复杂的人家,她也不会来,可她到底初来乍到,对各家还不是那么了解,所以只能做两手防范。
“娘,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广州?”
“你不喜欢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