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六回过神来,侧目就看见成总管看向他微微带着点愠怒的眼睛。
这成总管也是年轻,在许六印象里,能被叫做总管,都是老头子,却没想到对方也就二十多岁。
当初第一次见到这位成总管时,他还想着莫是这里的人忽悠自己,这就是纂风镇的管事人?后来证明,此人还真管着这纂风镇大小无数事宜。
对了,他为何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许六只是不着调,但并不傻,很快就想到他方才多看了那位薄太太几眼,难道这就是对方愠怒的原因?
“赵六爷,我与你说过此地并无什么主事者,只是小人得太太看重,代为打理琐事而已,如今太太也见你了,有什么大生意你就说吧。”
“这……”
许六竟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他哪有什么大生意,不过是是想试探此地一二,偏偏见不到主事人,总是被一个‘下人’打发,便不免觉得被耍,生了恼跟对方杠上了罢了。
他就是这么个狗脾气,别说牛叔没办法,许溗也没办法,他闹出过多少荒唐事,又岂是这一件。
屏风后,有人影动了动,似乎也很好奇成总管所言。
许六突然觉得不能折了面子,咳了一声道:“有生意,我当然当然有生意,丝绸的大生意你们做不做?”
做,当然做,谁不知道丝绸在西洋那边是畅销货,如今纂风镇交易所排在首位收购的便是各类丝绸。
可是许六哪有什么丝绸,他这趟带来的货已经卖掉了,卖得是什么成子这都知道。
这时,屏风后面的人说话了。
“丝绸的生意我们当然做,不过这位赵六爷可知道什么才是丝绸的大宗生意?”
许六又愣了下,愣的不光是这女声的柔和,也是对方给他出的问题。
说实话,许六还真不知道什么才是丝绸的大宗生意,但是——
“那这位太太知道江南织造吗?”他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光成子愣了下,屏风后的顾玉汝也愣了下,愣完她笑了。
“当然知道,难道赵六爷跟江南织造有什么关系?”
“这个——”许六迟疑的是自己要怎么说,也是牛叔已经在旁边偷偷拉他了,而经过这一会儿时间,顾玉汝也算看出来了,这位公子哥就是在来玩的。
她顿时失了所有兴致,站了起来,道:“成总管,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成子明白大嫂的意思,忙站了起来。又是一阵呼呼啦啦,随着一阵香风过去,许六连人都没看清,人就走了。
走了?
成子看向许六:“赵六爷,若是没什么事,就送客了。”
“我还要谈生意,不过我不跟你谈,我跟她谈。”他鬼使神差道。
成子送走许六后,去了一侧的厢房见了顾玉汝。
“他没有说自己跟江南织造有什么关系,而是托口说自己有亲戚和江南织造赵家有亲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