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茂一边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横刀,一边仰天长嗥。
眼看着就要与前方的齐军重甲迎头相撞了,百里茂陡然狠狠一勒胯下坐骑的马缰,胯下坐骑昂首悲嘶一声,微微变向、驰向了左前方,在百里茂的引导下,左翼的楚军精骑纷纷勒转马头,向着齐军重甲的左翼疾驰而去。
轻骑兵不是重骑兵,重骑兵无坚不摧,可以从正面强行突击,轻骑兵却不行,轻骑兵得反复回转冲锋,就如同剥洋葱般,一层层地剥掉敌军的步兵阵形,待敌军心浮动,再发起最后的攻击,一举打垮敌军!
汹涌向前的楚军骑兵突然转向,几乎是贴着齐军重甲的正面切了过去。
“嗷……哈!”百里茂再次仰天咆哮,手中横刀打了个旋然后向前高高擎起。
尾随百里茂身后的楚军精骑便纷纷绰刀回鞘、擎出了骑弓,下一刻,密集的箭雨已经越过前排重甲的头顶,飞蝗般射向了后排的齐军弓箭手,霎那间,齐军阵中便响起了绵绵不息的哀嚎声,正在挽弓放箭的齐军弓箭手便一排排地倒了下来。
齐军长弓虽然拥有射程优势,可一旦让骁骑军迫近到了骑弓的射程之内,那局面基本上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了,骁骑军是从老兵中的选拔而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不说个个都是神射手,却也绝不是临时募集的农夫弓箭手能比的。
十枝箭射完,齐军后阵的弓箭手便倒下了大半!
“哈哈哈……”百里茂仰天大笑三声,正欲带着麾下精骑回转冲锋,再次以飞矛杀伤前排的齐军重甲时,异变陡生,一支楚军重甲突然从右前方冲杀出来,顿时间与左侧齐军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如此一来,楚军就无法再行回转了!
单人独骑回转很容易,甚至可以勒马止步、原地掉头,但是大队骑兵的回转就不那么容易了,那得需要很大的回转余地,此时此刻,楚军骑兵如果强行回转的话,则难免会跟右前方的齐军重甲迎头相撞,那将会是一场灾难!
“冲过去,冲过去,杀杀杀……”百里茂霎间有了决定,回转已无可能,原地掉头更是天方夜谭,为今之计,只有趁两侧齐军还没有合拢之前,从他们中间的缝隙里冲过去,唯其如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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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冷冷一笑,说道:“进了此阵就别想走了,给寡人留下吧!”
说此一顿,韩信又回头向曹窋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霎那之间,齐军再次变阵,一下就将两支楚军骑兵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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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庄霎时目露凶光,狞声道:“任你千变万化,我只往一处去!”
说此一顿,项庄又霍然回头,厉声喝道:“大纛传令,左营左部、右营左部全力往东突围,晋襄、呼延,各率五千精骑,向西接应!”
“喏!”晋襄、呼延轰然应喏,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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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我者死!”百里茂暴喝一声,反手就是一刀。
试图从侧面偷袭百里茂的那个齐军司马顿时无比惨烈地哀嚎起来。
下一刻,齐军司马腹部的鳞甲连同整个腹部便从中间完全绽裂,鲜血飞溅的同时,更有一截截的肠子从绽裂的腹腔里溢将出来。
百里茂正欲继续向前突进时,胯下战马却忽然悲嘶一声仆倒在地。
几乎是在百里茂的战马被绊倒的同时,六七枝长戟已经从四面八方疾刺而至,百里茂狼嚎一声,横刀猛然一个点地,健硕的身躯顿时腾空而起,下一刻,四枝长戟几乎是贴着他腹部划过,锋利的十字横刃一下就挂开了他的腹甲。
百里茂借势一个翻滚,正欲弹身而起时,十几枝长戟交汇成一张大网,已经劈头盖脸地压了下来,此时再想躲开已经是来不及了,百里茂只得大吼一声举刀硬架,刀戟相交,百里茂顿时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了沙场上。
百里茂终究也是血肉之躯,厮杀了这许久,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了。
“嗖嗖嗖……”不等百里茂挣脱十几枝长戟交织成的牢笼,又有两枝长矛穿过长戟牢笼的缝隙,照着百里茂胸腹要害恶狠狠地刺了过来,百里茂有心躲避,奈何被长戟牢笼镇压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得。
眼看着百里茂就要丧命在乱军之中,一枝长戟忽然间打着转呼啸而来,正在全力镇压百里茂的十几名齐军猝不及防,顿时被打翻了七八个,身上的压力一轻,百里茂终于怒吼一声腾身而起,又于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刺向胸腹要害的两枝长矛。
急抬头看时,呼延已经拍马杀到,厉声大吼道:“子明,上马!”
百里茂一个腾身翻上呼延的战马,再回头看时,只见身后随行的骑兵已经只剩廖廖百余骑了,一千精骑,竟然就剩这百来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