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家不在建乐城,昨天歇得早,今天只赶了二三十里路,不累,不用歇了,在下这就去找左掌柜。”王章拱手笑道。
看着王章进了院子,往前面铺子去了,李桑柔坐回椅子上,抬头看着高高的东角楼。
“就这一个人,文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大常点好菜种子,一边蹲下洗手,一边看着李桑柔问道。
“意思是,他就派一个人过来指指点点,干活的人,咱们出。”李桑柔将脚翘到桌子上。
“咱们要是出了人,还就得担这份责,咱们担得起?”大常看着李桑柔。
“唉,你往城外走一趟,让孟彦清过来一趟。”李桑柔没答大常的话,吩咐了句。
“好。”大常应了,站起来,往院子里牵出他那匹高头大马,上马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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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柔对着东角楼,发了一会儿呆,正要站起来出去走走,陆贺朋拧着眉进了后院。
李桑柔重又坐回去,侧头看着陆贺朋。
“大当家得空儿吧?是米行的事儿。”陆贺朋坐到李桑柔旁边。
“你说。”李桑柔示意陆贺朋。
“唉,朱行首他们,说是,大当家让做的新规矩,光他们东水门一家做,那整个建乐城米市指定得乱了套了。
我一想,也是,大当家你想想是不是,这边这样,那边那样,那些小米铺先就得乱了。
我就问他们,那该怎么办,他们说,他们只能管东水门米行,别家怎么办,他们可管不了。
他们这话,也对。
这新规矩,光在东水门一处,是得乱,可其它五家米行,确实没他们说话的余地,这个,咱们得有个章程。”陆贺朋眉头拧成了团。
这事儿,他想了一路了,越想越觉得一环牵着一环,一处连着一处,实在不容易,一旦米市动荡,这又是战时,那可是大事,极大的事儿!
“你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李桑柔不客气的评价了句。
“嗯?”陆贺朋一个怔神。
“不是他们说出了这事儿怎么办,出了那事儿怎么办。
出了事儿怎么办这话,该你说。
你来想,问他们,出了这事儿那事儿怎么办,让他们来答!”李桑柔有几分没好气。
“噢!”陆贺朋连连眨着眼,呆了片刻,醒悟过来了,顿时一脸尴尬,“大当家教训的是,是我……”陆贺朋抬手捂了把脸,他确实被他们牵着走了。
“为了银子,他们真是敢闯刀山下火海。”李桑柔哼了一声,看着站起来的陆贺朋,“你先不要过去了。
现在只是东水门米行五个人,要是再加上另外五大米行,二三十人,围着你一个人设绊子下套子,再怎么你也顾不过来。
先等等吧。”李桑柔冷着脸。
“那大当家的?”陆贺朋提着心,一句大当家的之后,他也想不好该问什么了。
“先回去吧。这件事,好好想想,做事要先想好自己的位置,立定脚跟,不能让别人牵着你走。”李桑柔冲陆贺朋挥了挥手。
陆贺朋再捂了把脸,唉了一声,垂头出去了。
李桑柔也不出去了,坐了片刻,站起来,往旁边仓库里拿了只小匣子出来,放到桌子上。
孟彦清跟着大常进到顺风铺子后院时,李桑柔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一笔笔算着帐。
“大当家。”孟彦清拱手长揖,十分恭敬。
“坐吧。”李桑柔放下笔,示意孟彦清。
“是。”孟彦清端正坐在李桑柔指给他的椅子上。
“第一件事,你们住在城外庄子里,太远了,太不方便,一会儿黑马他们回来,让黑马陪着你,在城里找住处,都搬到城里来住。
至于怎么住,是住在一个大院里,还是分开住,随你们,随你安排。”
“是。”孟彦清一个是字,答的干脆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