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颜!”那信使连忙立正应了,想了想,却苦起脸,“那咋说?真的是这样啊那颜,叫那些倭人义勇军去和对方领兵的豪强谈,我就在巫都干边上,原话就是告诉他们‘汝等去了,却要与彼晓以大义,若敢抗拒天兵,必满城尽碎,鸡犬不留,莫谓言之不预!’这话却是那京师来的官儿,与那些倭人说的啊!”
丁一听着有点不明白:“京师来的官儿?”回过神来,却就问道,“李绍李克述?巫都干带着他行军?”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到了筑前,就指骨上了夹板的官儿!”信使拼命点头。
丁一苦笑着道:“巫都干教他随军,他肯么?”
“先是不肯的,我们打基肆郡时,他骂人骂了一上午,去到神崎,巫都干教朝鲜兵,取了二十个倭女,剥光了送到那官儿房里,隔日行军,又许他留下其中二个,那官儿不骂了。”
丁一不禁无语,过了片刻点头道:“行吧,你接着晓以大义好了。”
“小城郡的豪强,被晓以大义之后,就归降了。”信使得了丁一许可,倒是说起来就流畅了,“巫都干便没有杀人,又下令士兵,不得抢娘们,不得杀人,征召了二万青壮,教一个连的朝鲜兵领着他们,向南杀去,命令之后不抵抗的城,都不得抢娘们,不得杀人;又派了一个营驻在佐贺城,就带着余下的兵回师了,没有倭人义勇军的拖累,傍晚行军就到基肆了。”
“在基肆郡没有留兵驻守,筑后的豪强就派兵来,结果我们一到,天都黑了,还没叫阵,那五百筑后军就投降了。后来问着,他们派了忍者,去了三根郡和神崎郡,回来一说,就全都晓以大义了。”
“筑后没怎么打,筑后的倭人,都是晓以大义的。”说起来,这草原出身的信使,似乎很遗憾,“便不好抢筑后的娘们,下面朝鲜兵有不听的,第五日行军到御井郡,忍不住抢娘们,巫都干下令全砍了,杀了二百多个朝鲜兵,朝鲜兵也就知军令了,京师来的那官儿说‘当诛!不然置容城先生令名于何地!’兄弟们听着,觉得这官儿也不太坏,便弄了两匹倭马,套了车给他坐。去到山都郡的柳井城,那大名不晓大义,便教一路征召三万倭人义勇军蚁附攻城,这些倭人义勇军,都是猪狗一样的脑子,不晓大义,不如神崎那边征召的倭人义勇军好用,死伤了不到二百人就溃了。”
李秉听着不住翻白眼,这不废话么?神崎那边的倭人,看着你们屠尽了莲池阵屋,他们恐惧朝鲜兵的刀枪,更甚于恐怖佐贺城守军的弓箭;筑后这边没有屠城,裹胁的青壮,受了损伤,不崩溃才有鬼啊!
“于是只好杀了千余人,他们才晓得了大义,重新去攻城,但还是攻不下,后来城中的武士,听得巫都干派入去的倭人义勇军述说,就知道大义了,把大名杀了,柳井城就得了手,只是许抢钱抢娘们,但倭人没有反抗就不许杀人。留了一个营在柳井城,又把一个营的三个连拆开了,每个连领了二千攻城战活下来的倭人义勇军老兵,征召了二万多青壮,再分配给这三个连,依旧教朝鲜兵领着,去征平筑后郡其他地方。”
“第六日,巫都干在丰后的日田郡驻下,先前派出那个团,已攻陷幕府设于日田的役所,巫都干在日田役所留了一个连驻扎,同时派出三个营,向丰前、丰后、肥后攻略。当日便带着三个团直扑丰前。”
“丰前那个团的团长和军官,大都是咱们都音部落的老人,我随着巫都干去到,他已把丰前平定了,一个营驻在下毛郡的中津城,团部和一个营驻在企救郡的小仓城,又有一个营的朝鲜兵,派出去征召倭人义勇军,六日时间,已征召了四万众!“
说到这里,信使又偷眼去望丁一。
”说吧。“丁一无奈地教他说下去。
”据了小仓的这个团,都音部落出身的团长,是个厚道性子,他说草原上,愿降的人,那颜也没有坏了他们,战场上,死了各安天命,打下来的地方,就不好乱杀人,故之也没有打算和倭人百姓过不去,更没在企救郡那边抢娘们、杀人,抢钱抢粮是有的。”
他倒是直白,在丁一面前半点不敢遮掩。
“京都郡的倭人,我军开了两个营过去,便跪地降了,又还送猪羊、娘们来,还说要派人去说降仲津郡。正好带着两个营出征的团参谋长,是警卫团出身的军官,听说还在那颜开的书斋里读过书,就和朝鲜兵说道‘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那些朝鲜兵被他约束着,在京都郡都没杀人,连娘们都没去抢,只是教京都郡的豪强,写下与倭王、幕府划清界线,并愿赔付大明出兵费用的文书。那团参谋长留了一个班在京都郡,便带着其他部队去仲津郡,”
李秉听着,不禁抚须说道:“容城书院出来的学生,总归是知明理啊!如此方是……”
没等他说完就听着丁一截了话头,冷声道:“此中有诈。”(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