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晓摇头,“那不知道了,只是偶然间听六哥提过一嘴。护工抖着腿回想,“我记得六哥说过,K先生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而K先生跟傅总年纪相仿,应该是上一辈人的恩怨,傅家什么人弄死了先生的母亲,现在先生找小辈报仇来了。”南晓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神里透着绝望,“冤冤相报何时了。”护工歪着嘴邪笑,“知道六哥为什么要我来这吗?就是看着你。”“你最近苗头不太对,不会真的爱上那个陈林了吧?”南晓摊开手,给他看掌心的针剂,“其实,这就是毒。”“一旦进入人体,对心脏的损伤就是不可逆的。”“曾经的我,致力于成为一名心脏病专家,就像娄医生那样。”“呵,现在呢,成了恶魔杀人的刀。”“我对不起这身白大褂,对不起傅总的信任,更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护工嗤笑,“良心这玩意儿,只会妨碍你扎针的速度,不要也罢。”门外传来洛书晚说话的声音。护工蹭得起身,跑到床头站着,装模作样地给傅司沉按脚。南晓握着针剂藏进白大褂口袋里,朝着门口转身。见到洛书晚和温教授进来,她颔首问好,“洛小姐,温教授。”温教授微微点头。洛书晚摇手打招呼,“傅司沉醒过吗?”南晓摇头,面露遗憾,“还是老样子。”温教授走到病床边,细细打量着傅司沉,温柔的眼神里藏着心疼。片刻之后,他轻拍洛书晚的肩膀,“听忠叔说,老太太看到网上的传言,急火攻心病倒了,我去趟老宅安抚一下。”洛书晚忧虑地蹙眉,“严重吗?”“应该没什么大碍,老太太身子骨一向硬朗。”温教授柔声说道。他的眼神蕴含着深沉的温柔,让她感到安心。洛书晚提着的心放下来,“那您路上注意安全啊,不然也找个保镖贴身跟着吧。”温教授低头看一眼腕表,“放心吧,邢助理已经到医院了,他身手不错的。”“那就好。”送走温教授,洛书晚回到病房,径直走到床头,对护工说,“我来吧。”护工恭敬地回应,“这些活都我是分内的,洛小姐您歇着就行。”洛书晚直接推开他,跟南晓说,“南医生,傅总不喜欢陌生人靠近他。”护工抬头看着南晓,有些吃惊,万万没想到会被这小丫头以这种理由辞退。南晓马上低头道歉,“对不起洛小姐,是我的疏忽。”接着,她目光转向护工,“不好意思,你被解雇了,工资我会跟你的公司结清。”“请吧,”南晓对护工抬手,请他出去。走出病房,护工刻意带上门,低声警告,“背叛先生的后果,你知道吧?”南晓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不需要你提醒,我已经无法回头了。”“你知道就好,”护工冷眸打量她一眼,擦着她的肩膀离开。病房里,洛书晚一边给傅司沉揉脚,一边跟他说话,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说着说着,她就哽咽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掉落。“沉哥这还好好的呢,你哭个啥?”娄迟晃过来递上纸巾。洛书晚扭头扑进他怀里,吭哧吭哧哭起来。娄迟下巴轻轻抵着她额头,抬手抚着她后背,无声安慰。他一直看着墙上的时钟,十分钟一到,拍拍她的后脑勺,“可以了,收吧。”洛书晚哭声停了,却不受控制地趴在他肩头抽噎。“小哭包,我们的胃肠机能对情绪极为敏感,持续哭泣十五分钟就会伤胃,你已经哭了十分钟了。”娄迟又等了五分钟,抓着她的衣领像拎小猫似的把她拎起来。“把我神圣的白大褂弄脏了,赔啊。”“如果你吹个大鼻涕泡我瞧瞧,就免了。”洛书晚被他逗笑了,握拳捶他胸膛。娄迟捏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又想到什么了,哭成这样?”洛书晚抽噎着,带着浓重的鼻音,“自从我跟傅司沉在一起,就一直波折不断。”“好像我们两个就不能像寻常情侣那样,简单快乐地谈个恋爱。”“老天爷这是在考验我们吗?”娄迟弯着眉眼笑得散漫,“大概,你俩在一起触犯天条。”“干脆啊,你把他踹了,选我吧。”洛书晚抬脚踹他,“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又胡说八道。”娄迟跟着猴儿似的跳着躲开,莫名其妙地摆出拉丁舞姿势,围绕着她扭臀步。洛书晚无语笑了,“瞧你这贱嗖嗖的样子,到底是怎么评上心外科主任的?”娄迟冲她抛个闪电wink,“当然是靠我这天下无双的美貌跨越了所有晋升障碍。”洛书晚回他一个白眼,“滚!”“好咧~”娄迟看一眼病床周围机器上的数据,翘着兰花指拢一下鬓边根本就不存在的头发,夸张地扭着屁股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洛书晚的嘴角微微弯起。他这是在故意逗她开心。而且,他成功了。心中的沮丧消沉一扫而空,仿佛天晴了,明朗充满希望。在这份心力的支撑下,洛书晚每天穿梭在母亲和傅司沉的病房中,忙碌又充实。每天都贪婪地奢望着母亲的时间可以走慢一点,殷切地期盼着傅司沉可以快点醒过来。傅司沉昏迷的第四天,窗外阴沉沉的,让人心里很压抑。寒冽的西北风呼啸着从窗户缝隙中挤进病房,呜呜作响。洛书晚抱着傅司沉缠满绷带的手,吻着他的指尖,轻阖双眸喃喃道,“傅司沉,冬天好冷,快点娶我吧。”这时,傅司沉的眼球微微动了一下。南晓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动作,下意识站起身。她的心提在嗓子眼,警惕地观察着洛书晚和表露苏醒迹象的傅司沉。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今天是术后第四天,血常规检测已经停了,可以动手了!她放轻脚步走到床头位置,装模作样地查看仪器上的数据,悄悄拿出迷你针剂握在手里。她紧紧盯着洛书晚,心脏砰砰跳。只要洛书晚5秒之内不睁眼,她就能成功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