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朱从嘉突然问:“你的戒指呢?”
覃青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光溜溜的,没什么都没有,连指甲油都没涂,指甲也剪得短短的:“放家里了,我给人做衣服,戴戒指会勾坏面料。”不涂指甲油不留指甲,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因为这可能会伤到面料。
朱从嘉点头:“那给你买项链或者耳环吧。”
覃青有些意外:“啊?给我买?不用了吧,我平时也不戴首饰。”
然而朱从嘉却坚持给她买:“这么多年也没给你买过什么礼物,补偿一下。”
覃青觉得补偿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必要,她也没给过对方什么,没失去什么,哪里需要什么补偿。但是她没能拒绝掉,朱从嘉执意给她买了一条金项链,还添了一句:“你皮肤白,戴黄金的好看。”
覃青并不喜欢弄得自己珠光宝气的,更何况是俗气的黄金,不过她也没争辩,黄金至少还能保值不是。
买完项链,朱从嘉又想带她去商场买衣服。覃青觉得这特别像一个父亲在补偿他久未谋面的子女,或者是一个男人在补偿他冷落已久的小情人,可惜她两样都不是:“不用了,衣服我都是自己做的,不用买。”覃青不光手工好,在设计方面也很有天赋,她只要见到漂亮的衣服,就能弄出大致的版型来,修修改改,缝缝钉钉,衣服就做出来了,她已有好几年没怎么买衣服了,她穿出去的衣服也经常是受人夸奖的。
朱从嘉看着她,有些意外:“你身上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
覃青低头:“哦,这个开衫不是。”
朱从嘉说:“那好吧,就不买衣服了。鞋子呢?还有化妆品护肤品呢?有需要的吗?”
覃青摇头:“不用,那些我都有。”
朱从嘉不知道干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咖啡吧?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覃青知道,今晚的重头戏来了,她点头:“好。”
晚上的咖啡馆人也不少,两人找了个卡座坐下。朱从嘉为了现实自己的优越感似的,拿着菜单问:“你要喝什么?”
覃青说:“拿铁吧。谢谢!”她的妹妹覃虹在南京上大学,假期过来她这里小住,偶尔会拉着她上这类地方来小资一把。
朱从嘉点了单,背靠着椅背:“国内这些年的变化真大,都快赶上美国了。”
覃青笑笑不说话,她没去过美国,没有发言权。说变化,她每天都生活在这里,街区是老样子,周围的人依旧还是那些人,大家都按部就班地过着每一天,看不出有多大变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大概是正式会谈前的闲聊。
咖啡很快就上来了,拿铁的中间用牛奶做了颗心的造型,覃青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将那颗心给搅散,也不喝,偶尔抬眼瞥一下对面的朱从嘉,等他发话。朱从嘉喝了一口咖啡,终于开始说正事:“覃青,咱俩把婚离了吧。”
覃青心头仿佛松了一口气,仿佛悬置已久的铡刀终于落下来,砍掉了她心中最后一点留下的理由,她点一下头:“好。”
对面男人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女朋友怀孕了,我不能让她们母子没名没分。对不起,覃青!”
覃青点头:“没关系,应该的。”
朱从嘉紧紧盯着覃青的表情,又说:“你是个好女人,是我辜负了你。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比我更适合你的那个男人。”
覃青没说话,这算不上辜负,本来也没对他抱有什么期待了,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就差一张离婚证了。
朱从嘉接着说:“我看得出来,这些年你的变化很大,可惜我们一直都没在一起,也没什么感情。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妈,我会补偿你的。”
覃青直截了当地说:“什么时候去办手续?”
朱从嘉盯着覃青的眼睛,仔细地看了又看,没有从中看到半分委屈、不甘和不舍,有的只是淡漠和释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甘心,自己在这个女人心中就没有半分痕迹?还是她另外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