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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降临,天上有繁星点点,却在篝火的掩映下,显得遥远。法王的气势被瞬间引了一下后,扎西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而使得歌舞停止下去,他本就是个少年,天性中有些东西不是三年大定苦修,就能抹杀掉的。扎西只是以法王的名义做了套加持的仪式,然后哈巴尔部落的狂欢便继续进行。
此时的扎西盘坐在人群之外,他双手合十,脸上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兴致不减的人群,他知道自己是个喇嘛是法王,但那围着篝火拉手成圈边歌边舞的人群,却让扎西有些恍惚,幼年时期在还没有进入到吉祥寺前的一些记忆,忽然就朦朦胧胧的涌上了扎西的脑海,不觉中他的目光便有些迷离起来。
卫飞的酒量极好,那两碗青酒还不至于难住他,只不过由于他和扎西是同伴,众人无形中对他也多了些敬畏,敬了两碗酒后,便不敢过多的打扰。对此卫飞倒是暗自苦笑,高原之上的好客之风,他是仰慕已久,作为中原来的汉人,他很是想融入其中体验一把高原风情的。
随着夜色加深,人群渐渐的散去,但篝火却更加的旺盛,歌声也愈的欢快,先行离去的都是些上了年岁的老人,留下来的自然便是那些正值妙龄的年轻人了,接下来才是属于他们的时刻。装酒的皮囊扔满了一地,歌声此起彼伏的对唱起来,小伙子的歌声中固然火辣辣地热情无比,姑娘们的回应却也毫不羞涩,脆生生的透出一股豪爽来。
忽然,那两名给卫飞敬酒的少女又自钻了出来,这次手中捧的却不是青稞酒,而是两条白色的哈达,那两名少女脸蛋红扑扑地,显见也是喝了不少的酒。将哈达分别挂在了卫飞和扎西的脖子上后,那两名少女手一伸,歌声响起。卫飞虽然听不懂她们唱得是什么,不过猜也能猜到,那是在邀请他和扎西加入到其中。
卫飞一笑站起身来,向着扎西看去,却见扎西躲躲闪闪的垂下了头,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样子。卫飞禁不住又是微微一笑,“扎西,你是喇嘛,可是不要忘了真如本性才是法王的境界……”
扎西迷惑的抬起头,佛性自在?卫飞的话似乎有些道理,可是从小就开始接受的佛法教义,隐隐的告诉他卫飞所说地是不对的。卫飞当然知道他这么说,会对扎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等扎西细想,伸手便将扎西拉了起来,“扎西,道法自然,佛法亦如是!”
那两名少女的歌声停顿之后,篝火边的人群也跟着平静下来,但只是片刻过后,一阵亮的歌声响起,随即女声也整齐地唱了起来。仿佛是酒到了尽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们,也抛开了身份的差别,此刻所想的只是一场尽兴而已。
左右手分别被一名少女拉着,围着篝火又唱又跳的扎西,脑子里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脚下却是不由自主的踏上了相同地旋律。性情释放出来,很快扎西便身心俱都放松下来,完全的放下了喇嘛法王的气度,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然而卫飞却是知道,经过今晚之后,扎西的心性修为,必然会更进一步。
就在场中的氛围将要达到一个顶点之时,忽然一阵犬鸣马嘶的喧哗声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歌舞,场中一片寂静,包括卫飞和扎西在内的二十几个哈巴儿部落的年轻人,扭头向着那一片帐篷看去。只见一名女郎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扎西的面前,“尊,请您救救我阿爸吧!”
扎西急忙伸手将那女郎扶了起来,还没说话却是不由得怔了起来,只见那女郎约有二十五六地样子,皮肤犹如白玉一般,在火光中闪耀出一种晶莹的光泽来,而她地眼神更是清澈的如同湖水,长长地睫毛眨动之间,泪水便滚了下来,“尊,求求您了,我阿爸……我阿爸他快要不行了。”
“不要着急,慢慢的说,你阿爸他怎么了?”卫飞不动声色的轻轻碰了下扎西。那名女郎清纯至极,却又有着种难以言说的妩媚,莫说是扎西了,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心动的感觉,即便是羚灵也不曾带来的。不过卫飞本就是从入世中而修,对于上的控制,那自然是远远过扎西的。
虽然扎西没有开口,那名女郎却依然很是恭敬的对着卫飞回答,“我阿爸他……阿母前年去世后,阿爸天天以酒浇愁,有时候喝的多了就吐血,也去了县城的医院,说是阿爸得了食道癌,可是阿爸还是那么喝酒,刚刚阿爸吐了好多血,他恐怕是不行了……”
“尊呼啦一声,众人全都跪了下去,“求您救救哈巴儿族长……”扎西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有法王的神通,可是法王的神通是以降服为主的那些消灾、增益的神通并不见长,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向卫飞看了过去,他可是曾经一把银针亲自插在了卫飞的身上,自然是清楚这位来自中原道门,却身为藏密法王传承的同伴,有着一身不俗的医术。
看到卫飞点了点头,那女郎大喜,起身前仍不忘拜了再拜,虽然扎西还是没有开口,但能和扎西同行的向来也不会是普通人。
方才还在欢歌笑语的人群,沉默的跟在那女郎、卫飞和扎西的身后,来到一定圆帐之前。或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响,帐篷的门帘一掀,一个年轻人迎了出来,“阿丽,尊答应了么……”
这人身材魁梧,面相忠实,倒是于哈巴儿有着几分相似,显得很是沉稳,但当他看到那女郎阿丽身后的卫飞和扎西之时,仍然是激动的满脸通红,嘴唇蠕动着,却是不出声音来。扎西那瞬间外放的法王气势,已然使得他们忽视了扎西只是个少年喇嘛,那种自内心的信仰愿力,直接便让他们相信,有着传承的喇嘛是佛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