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梁乙逋将那封奏报丢到了秉常面前:“那么兀卒乾坤独断吧!”
说完,他就带着梁家的亲卫武士直接从秉常身边走过。
气的秉常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表哥兼大舅子:“跋扈……跋扈权臣!”
可奈何,他对梁乙逋完全没有办法!
梁乙逋和他那个死去的父亲梁乙埋,吸取了当年没藏家覆灭的教训。
大肆蓄养死士,笼络宫中禁卫。
这皇宫上下,几乎都是梁家的人。
秉常若非现在身边随时跟着一支仁多家的禁卫,便是在这个宫里面,也没有自由活动的可能。
梁乙逋回过头,看着秉常,叹了口气,道:“兀卒,若无臣父子,大白高国早就灭亡了!”
“臣和臣先父,为了大白高国,流血又流泪,兀卒缘何如此猜忌?”
“难道要逼臣效司马昭之事?”
这是事实!
大白高国,能维持到今天还不倒,全靠了他爹梁乙埋和他的苦心维持。
不然早就四分五裂了!
说完,梁乙逋拂袖而去。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殿上议论的时候,一个忠于他的贵族,悄悄的和他说的话——南蛮的条件,倒也不是不能答允……
只消南朝册封国相为夏国王……
那个人的话,自然是被梁乙逋立刻打断。
但是,现在,却又如魔咒般在梁乙逋脑子里回荡。
当然,梁乙逋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国中,嵬名家的权贵和仁多家、禹藏家等势力,绝不会认梁家,梁家也没有能力打赢内战。
便是国外的压力,也足够让他清醒。
北朝、南蛮,都绝不会让梁家篡了嵬名家的帝位!
只要他敢做篡国的事情,南蛮的赵官家、北朝的耶律家……
会联起手不惜代价也要将他挫骨扬灰!
正是这个原因,当年,他父亲才只敢囚禁秉常,斩杀秉常任用的汉臣。
连废秉常都不敢做。
……
秉常捡起被梁乙逋丢在他面前的奏疏。
他打开一看,整个人如蒙雷击。
南蛮欲以三百万贯岁币,与北朝联手夹击?
这……这……
秉常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脑子嗡嗡嗡的响着。
这个时候,殿中走出来一个戴着桃形金凤冠,身穿着对襟窄袖拖曳连衣红裙,捧着香炉,和秉常年纪差不多的女子。
“兀卒……太后请您入宫说话……”
秉常看了一眼那个女人,是他的皇后,也是梁乙逋的妹妹,更是他唯一的儿子的生母!
看着对方,秉常迟疑片刻,终于点头。
心中却无比悲哀!
他即位的时候,才七岁不到,任由太后、国相操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