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老先生看向向安格,等着他的回答,丝毫没把严新宇难看的脸色放在心上,事实上,在他跟着张国良进来开始,老爷子就注定了不可能收下他。。com|当年张国良,那是因为卞老先生看在去世的妹妹份上,又想着有些天赋可以□□,这才收下的,同样的错误,他怎么可能犯下两次。
严新宇再也维持不了良好的风度,看向向安格的眼神里头显示扎着钉子似的,如故眼神能够杀人,向安格这会儿估计已经被钉在十字架上了。幸好他好歹知道,卞老先生这儿不是他能够放肆的地方,勉强压住自己咆哮的*。
向安格看了眼身边的人,才开口说道:“我当时挑选生姜代替天麻,确实是有价格的原因在。”
话音未落,严新宇就冷笑一声说道:“天麻虽然贵了一些,但胜在药效好,光顾着开廉价药材有什么用。”
向安格也不生气,继续说道:“不过这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刚开始卞老先生要求我们取来风寒的药材,并没有说清楚病人的体质到底如何,服用天麻常有头晕、恶心、胸闷、皮肤丘疹伴瘙痒等,个别会出现面部或全身浮肿,甚至脱发现象。这是因为有人会对天麻过敏。而且天麻有一定毒副作用,天麻中毒剂量是40克以上,中毒潜伏期是1-6小时。”
当向安格说出天麻过敏现象时,严新宇的脸色就阴沉起来,确实,他方才压根就把过敏这回事儿忘记了,毕竟对天麻过敏的人也不常见,只是个别现象罢了。
但这会儿向安格当众说出,直接就将严新宇的表现打落到尘埃里头,即使卞老先生不开口,他也知道今天自己绝无可能拜师成功。
向安格继续说道:“生姜是常见的食材,相比天麻虽然药效一般了一些,但胜在安全,在没有确定病人具体情况的状态下,我选择最为安全普遍的药方。”
其实就向安格而言,天麻就一个祛湿的作用是对风寒对症的,用不用都无所谓,如果不是院子里头药材不足,他也不会用上生姜。
向安格的话有条有理,就是后头的张国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严新宇更加出色,他神情有些着急,再见卞老先生听完,果然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眼睛一转,连忙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确实是有道理,这样一来,两个孩子就是都是一胜一负,师傅,不如你出第三题,让他们再比试比试如何。”
这话一出来,就是孙教书都觉得张国良这些年都被够吃了,这算是什么话,第一局向安格不说占了优势,起码也是胜负未分吧,听他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向安格才是占便宜的那一个呢,也怪不得卞老先生越来越看他不上。
卞老先生也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徒弟,见他猛地低下头,不敢与自己对视,便知道他将严新宇带来,不知道拿了人家什么好处,不过即使是这个外孙子,他也压根不可能为他打破自己的底线,听了这话,只是看着严新宇问道:“你觉得如何?”
严新宇原本已经丧气,但一听张国良的话,卞老先生又是态度未明,立刻拱手说道:“还请老先生出第三题。”
卞老先生一听,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由方才的两题,足以看出严新宇确实是有几分天赋在,只可惜,这孩子的天赋,也跟张国良似的没有放在征途上,自视甚高又是眼高手低,将来成就有限。
心底已经给严新宇判了死刑,对向安格确实也有几分满意,但卞老先生觉得,趁着今日多考校一些,倒是也没有坏处,想了一下,便又开口说道:“这样吧,你们给这孩子把把脉,看他的身体情况如何?”
卞老先生指着的人,却是跟着张国良一起进来的孩子,他这个儿子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见到老爷子就跟鹌鹑似的缩在自己父亲背后,这会儿听见卞老先生的话,有些不安的扯了扯张国良的衣袖,但张国良却连忙接着说道:“好好好,师傅这题目公道,谁也做不了弊。”
张国良说完这话,直接推着儿子去桌边坐下,又对严新宇使了个眼色。严新宇心头一动,倒是开口说道:“这次还是这位小兄弟先吧,待会儿不如我们都默写下来,看看谁说的比较准。”
向安格自然答应,走到桌边按上小孩儿的脉相。小少年似乎一刻都坐不住,整个人显得十分不安,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会儿又是盯着向安格看,也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些什么。
向安格按着脉相,倒是发现这孩子如今的身体好的很,几乎没有任何的毛病,不过想来也是,又是年轻的孩子,又是医学世家出来的,就算是有病,也早就治好了。
后头,站在严新宇身后的张国良忽然压低声音说了两句话,因为他们站的位置背光,倒是没有人察觉。严新宇眉心一动,更是胸有成竹,等轮到他的时候,把脉看似认真,但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远远没有方才向安格那边用心。
卞老先生人老成精,自然将一切看在眼中,见状不免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微微合上眼睛,等着他们将最后的答案写出来。
见卞老先生没有看着自己,那少年人张军倒是活跃起来,屁颠屁颠的走到两个人身边探头探脑的看着,他先看了严新宇这头,再走到向安格这边,这一看倒是愣在了那儿。
“哎,怎么了?”张国良开口问道,张军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瞧瞧的抬头看了眼自家老爹,却不肯多说什么。
张国良这会儿也没有心思理会他,只等着最后的结果出来。
一会儿功夫,两份脉相都放到了桌上,卞老先生将两份脉相都拿起来一看,看到严新宇那一份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自家三徒弟,张国良却不敢迎着他的视线,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
卞老先生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看下一份,拿起向安格的脉相仔细看起来,这一看倒是皱起了眉头,好一会儿才放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孙教授在旁边围观,倒是比几个当事人还要紧张,见他这般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安格写的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