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移植的男家属可陪同入住,就近照顾。
阮棠见了男家属们,为她工作上的疏忽表示了歉意,实事求是地说了那名孕妇的情况。恳求他们帮忙稳住孕妇们的情绪。
不用阮棠说,男家属们也猜到了那名孕妇的情况不大好,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多的医生全在病房里待命。
“我们省一全体医护向你们保证: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护住每一个宝贝,每一个孕妇!”
男家属们窸窣地交流了一小会儿,最后决定统一了口径:那个四十多岁的孕妇已经渡过危险期。
阮棠给大家鞠了一躬,“感谢。”
果然,有男家属们的安抚,孕妇们稳了下来。
安排了孕妇们,阮棠特意找了那名40多岁孕妇的丈夫吴老师,了解了两人来做试管婴儿的初衷。
知道吴老师和他的爱人潘老师的长子曾是一名军人,在边境战争中牺牲,阮棠动容。
阮棠进入潘老师的病房时,孟韵告诉她,潘老师打了第二针安胎针,但是情况仍然不理想。
“你们都出去吧,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只会让潘老师更紧张。”
孟韵还想说什么,被孟老院长给拖走了。
病房里的医护迅速退了干净,阮棠端了凳子,坐在病床边。
阮棠轻声地开口:“潘老师,你信鬼神吗?”
潘老师眼里有一瞬的挣扎,最终全化为了坚定。“我信,我坚信。”
“嗯,我也信,潘老师要不要听个故事?”
潘老师点头。
阮棠的声音安宁,将自己的经历隐藏了关键的信息,改了改编成了一个故事说了出来。
“我们村里有个女人,她结婚七年都没有孩子……”
潘老师的心率好几次报警,但是很快就调解了过来。
她静听着阮棠说完,呼吸急促。
“所以,这世上真有鬼神,是不是?我一直都知道,我儿子从来没有离开我,他那么孝顺,那么善良,怎么忍心看着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出乎阮棠所料,潘老师异常坚强。
几次哽咽,却没流下一滴泪。
“阮院长,你是不是也好奇我提起儿子,也不哭?”这个问题,很多志愿者都问过她。
潘老师眼睛弯了弯,浅浅地露出了一个笑。
眼角布满了皱纹,双眼已然浑浊,但是依稀能看得出来,潘老师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我听说,怀孕时时常哭,生下的孩子就是小哭包。我儿子、我儿子尸、骨无存,他那么、那么勇敢无畏,他一定不是个小哭包。”
“我儿子的遗书上说,他说,他下辈子还要做我们的儿子,做个保家卫国的战士……”
“我有感觉,一定是我的儿子又来找我了,第二次投生到我的肚子里,投生在老吴家。”
阮棠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道:“想必你也知道你现在情况很不好,药,能用的都用了,接下来只能靠你的毅力。”
潘老师拼命点头:“我知道的,我相信我儿子不会愿意离开我的,我也不会让他离开我的!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阮棠好几次话到嘴边,想要将灵泉水拿出来,但是她始终觉得,还没有到这一步,还远远没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