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货仓一处黑暗的角落,先有朵幽蓝的火焰亮起,裴液的身影才走入光线。
黑猫就蹲在这个角落,低头看着地面。
“这层确实没找到任何向下的通道。”黑猫抬起头,幽蓝如缕的火线从地上回到它的小爪,“每一处都严丝合缝。”
裴液跺了跺地板,沉闷的声音回馈过来。
“你说他们卸完那些东西,就清理掉了一切痕迹,什么都没留下?”裴液偏了偏头,“。但至少应该能找到一处不对。”
“什么?”
“那位张二才的口供,他说那夜船是从侧舷打开门口,搬下来百十口大缸,那么至少该有个侧开的门。”
“没找到。”
“详细些的记述是在靠近水面的位置,或许就是这第三层。”
“一二三层都没有舷门。”
裴液微微蹙了下眉。
“我刚瞧了水位,”黑猫抬爪敲了敲船壁,碧眸看着他,“就在这外面,刚好和第三层的地板持平。”
“整个水面上的空间都没有舷门?”
“没有。”
张二才那个雨夜所见仿佛一场梦。
裴液看着小猫:“那你什么都没发现,叫我过来干什么?”
黑猫再次敲了敲舱壁:“但是有人发现了。”
“嗯?”
裴液眯眼看去,黑猫旁边的舱壁上,正嵌着一片拇指大的圆形亮片。
裴液用两枚指甲钳住它,缓缓抽了出来。竟然是条一尺多长的铁锥,末端中空,滴落了几滴水珠。
“。”
“钉进去没超过三天,除了我们之外,船上还有人在试探它的吃水线。”
这确实是处黑暗偏僻、无人涉足的角落,若有谁在这里做手脚,一定是在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耳目。
黑猫又往前踱了几步,伸爪将一个沉重巨大的木箱推开,露出了其人更明显的目的。
一个挖开的方形,实木地板被一点点剖开,仿佛是想向下挖通,但只及尺厚,就被一片灰冷的铁色阻隔。
行船忌头重脚轻,因而水面下不合适再有一空舱,但也绝不至于压铁加重,裴液看着这片铁色定了片刻,骤然明白了过来――第三层确实没有通向第四层的阶梯,因为第四层本就只能从侧舷打开;侧舷当然看不到舷门,因为第四层的舷门已经沉入了水里。
“南金风”对自己的载额十分清楚,当它前三层装上足量货物时,第四层秘舱就被压进水里;当它要使用第四层秘舱时,一定是先把前三层货物卸完、船工遣散。
如今它满载南下,整个航行路上,第四层都不会浮出水面。
‘所以它那些铁缸所囚,是卸尽货物之后才会搬上船吗?’
裴液蹙眉想着,不禁偏头问道:“这船的终点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