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落,只见沐容琛丝毫没有后退意思,反而迈步朝她走来,吓得萧青芙拢了拢了衣衫,正欲启口娇叱,却听沐容琛说道:“芙儿,麻烦你把脚抬一下!”说罢,只见萧青芙怔在原地,于是又启口续道:“你把我的衣衫给踩住了!”
萧青芙听了,忙抬起脚来,嗔道:“不早说!”说着,面颊微红,呼吸急促,心下羞愧难忍:“萧青芙啊萧青芙,你这是霸道总裁文看多了吗?还是你会觉得此情此景下,沐容琛会对你做出什么不轨之举?”
沐容琛弯腰拿起被萧青芙踩在脚下的衣衫,轻轻一抖,将衣上灰尘抖落,方将衣衫穿在身上,抬眸间却见萧青芙面颊泛红,眼眸定睛的看着自己,心不由一跳,有股欲望竟蠢蠢欲动,心中暗骂:“该死,都陷入如此困境了,沐容琛啊沐容琛,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心思回转,启口打趣道:“芙儿,你这么盯着本王看,难道就不怕本王吃了你?”说罢,忙将头一瞥,不去看萧青芙的样子,兀自迈步开来,绕着山洞走了一圈,总算是捡了足够的落叶和树枝,可让他再铺在地上,让他自己躺下休息。
萧青芙闻言俏脸一红,嗔道:“你敢!”可却声如细纹,她以为自己如此轻的声音必定不会被沐容琛听到,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现在处在万丈悬崖的崖壁山洞之中,虽无绝对封闭,可周围一片安静,甚至静的连呼吸声都可清晰的听见,又怎么会听不到她的话。
沐容琛听了,本想启口打趣萧青芙,可是为了不让心中那股蠢蠢欲动的心再次萌芽,沐容琛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芙儿,你说对了,本王是不敢,本王怕要了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本王更怕得到了你的心,却不能永远拥有,怕你会因为那个诅咒而离开本王,甚至离开这个尘世,与其那样,本王宁愿我们从未开始过,这样也可不用再刻骨铭心的痛一次,你知道吗?刚刚见你坠下悬崖的时候,本王只想了一件事,若是你死了,本王必定也会黄泉相随!”如此一想,便静下心来,待铺完地铺后,沐容琛就兀自躺了下来,道:“天色不早了,好好休息一下,等养好身子,明日再作打算!”
萧青芙闻言,轻嗯一声,便也转身迈至她醒来时躺的地方,看也不看的躺了下来,虽不知沐容琛躺在何处,离她究竟是远还是近,可她还是不自觉的心跳加速,面颊绯红,直至她躺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她宛如觉得自己躺了一个世纪,可明明身边有人作伴,可却觉得只有一人一样,如此方静下心来,绯红微微褪去,心下自忖:“究竟是谁说出一男一女干柴烈火容易生出爱火,这也太误导人了!不行,若是有朝一日能回去二十一世纪,我就要告诉所有小说作家,所有的电视电影编剧,干柴烈火不一定能着火,也许只是无尽的尴尬!”想毕,只觉无趣,于是倒头就睡,也许是昨夜连夜狂奔,虽然她双脚未曾离地,可这强密度的深处恐惧当中,人难免会疲倦,加上这突如其来的坠崖,更是吓破了她的胆,当然是闭眼就能睡着。
沐容琛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虽说他所铺地铺里萧青芙的足足有一丈之远,可他还是不敢仰卧,更不敢左侧,他深怕自己的眼眸,哪怕只是眼角那一点点余光触碰到萧青芙的脸,或是身体,他怕自己压制不住心中的欲望,做出一些将来后悔的事,于是只能右侧着身体,可是这样便会压住右腿,虽然他骨折情况有些改善,可毕竟那样用掌力强行将骨折之处弄好会留下后遗症,比如突然闪闪疼,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莫名的一崴,可为了不让自己犯错,他也只能这样疼着腿疼,一直侧躺。
沐容琛这一路走来又是星夜赶路,又是施展轻功连追几十里路,更是再对战之际,不仅是看到他心爱的女人掉落悬崖,且为了救她,他也是想也不想的跳了下来,虽说现在他们两都平安无事,可跳崖的那一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心经过了如此忽悬忽落的折磨,难免有些困乏,于是也是方一闭眼,不过思绪半晌,便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芷草因萧青芙突然坠崖一事稍有出神,便被沐容琛趁了空隙,受了他重重的一掌,这一掌将她击飞三丈之高,再落下,更在落下之际重重的落在了离崖边有一丈之远的大树上,由于沐容琛这一掌用尽全身的内力,劲力猛烈无比,一般人根本无法抵抗,即便是像姬无名这样的人也不行,好在白芷草内功深厚,根基甚稳,又及时运功抵挡,方只是受了一点重伤,不至于肋骨两断,树毁人亡!
不过她虽未有性命之忧,可还是因为这重重的一击,口吐鲜血,晕了过去。直至两个时辰后,已是午时末刻,白芷草方悠悠转醒,待醒来之后,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香气扑鼻的黑色药丸,吞将下去,不用一刻钟,她就觉得身体舒畅许多,便站了起来,转身径回金陵,像白若男复命去了,而她这里黑色的药丸,乃是‘慈航静斋’的独门疗伤圣药‘凝香丸’和那日白若男假扮的‘静慧师太’给萧青芙的百花丸并成为‘慈航静斋’两大圣药,若不是‘慈航静斋’乃是世人口称的魔教,所以这两种药只流传在他人的口述中,从未出现在江湖上。
午时已阑,未时方至,耗尽内力追捕白芷草的姬无名终于还是凭借他惊人的毅力和对萧青芙关切之心追到了山下,他低头细细的观察着地上的脚印,便推断出,萧青芙一定是被挟持上山了,于是他稍作休息,便立即迈步上山,待步至山顶悬崖之上,只见悬崖上除了又凌乱的脚印和一滩鲜红的血迹之外,便再无其他,姬无名顿时方寸大乱,不知该是好?
就在踌躇间,一阵微风吹过,卷尘而来,姬无名忙别过脸,更是将眼闭上,可突然脸上被一物拂面,只觉一阵冰冷,忙伸手拿住拂面的那物,睁眸一看,便已看出此物就是萧青芙贴身的冰丝锦帕,是萧青芙在沐容琛离开王府前往西凉打战之时的亲手所绣,虽然绣工不行,可这的确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锦帕绣了多少针,就代表萧青芙有多想念沐容琛,只是后来的他们物是人非,可姬无名知道,萧青芙一直将锦帕随身携带,可如今却是帕在人不在。
姬无名不敢去细想,却又不得不去细想,究竟这锦帕是从何处飞来,这样也可知道萧青芙究竟是从何处不见。那阵微风是从东南方向吹来,如此亦可说明,萧青芙有可能是在东南方向失踪的,姬无名忙转身面向东南方向,方迈出几步,已至崖边,抬眸一看,前方是一片朦胧,俯瞰而下,更是万丈深渊,姬无名不敢想,可事实却不是他不想就能改变的,心不由得一悬,心道:“小姐该不会是掉下悬崖了?可王爷呢?难道……难道也和小姐一样……”姬无名不敢再想下去,只见他冲着崖下喊道:“小姐……王爷……”
即便声音响亮,即便震聋欲耳,可是在这万丈深渊之上,朦胧不着边界的崖上,都显得那么的无力,纵然是喊破了喉咙都无人回应,即便是山谷的回声,也是他说完后将近半刻钟的时间,方从山的另一边响彻回来:“小姐……王爷……”
而沐容琛与萧青芙更是身处崖壁山洞之内,与世隔绝,除了如玉龙般的大瀑布滚滚而下发出的声音外,就只有她二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和说话声。
姬无名站在悬崖边上兀自发怔,甚是无助,脑海里回想起第一次与萧青芙见面的情况,以及此后的点点滴滴,就像发了一场梦一样,是那么美好却又那么残忍。姬无名不禁泪流满面,世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此时的姬无名是伤心到了极处,方会如此哭泣不止。
姬无名兀自无言哭泣,倏地天空雷声响起,轰隆轰隆巨响,姬无名猛地回过神来,忙止住了哭泣,伸手拭去泪水,不由心想:“姬无名,你难道忘记小姐说的话了,只有相信奇迹的存在,奇迹才会发生,若是连你都不相信小姐和王爷还在世,那世上就不会再有人相信!”如此一想,只见他冲着悬崖之下喊道:“小姐,王爷,你们放心,纵使你们已粉身碎骨,卑职也要将碎骨一一拾回!”
喊声一毕,姬无名便挥手作别悬崖,转身离开,径向金陵而去,他知道,此时此刻,不仅仅只有他一人担心萧青芙,还有顾尘瑾,顾潋柔,华十二,蓝若影,尤其是秦宇轩,他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将这个噩耗告诉他们。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雷声轰隆轰隆,不一时,大雨倾泻而下,雷声未止,反而渐渐响亮,雷声更是通过山洞里那些细小的裂缝送入洞中,只听得‘轰隆隆’几声巨响,吓得萧青芙猛地坐了起来,猛地睁开声音,心跳不停,冷汗直冒,而此时火堆之内的树枝已焚烧待尽,火光渐渐暗了下了,气温更是急速降低,便觉寒冷,须臾间,不禁瑟瑟发抖。
可能是雷声,也可能是萧青芙的哆嗦声将沐容琛从睡梦中吵醒,只见他蓦地站了起来,疾步走向萧青芙,蹲在她的面前,关切道:“芙儿,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说着,手已不自禁得朝萧青芙的纤手伸去,方一触及,只觉一阵冰冷,忙将萧青芙拥入怀中,握住她的双手,不停的呵气,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萧青芙仍旧瑟瑟发抖。
“我……我没事……你……你不用理我,继续睡吧!”萧青芙冷的只打哆嗦,说话都是断断续续。
而此时,沐容琛能清晰的听到山洞之外雨声淅沥沥,风声呼啸不止,再一看火堆已慢慢熄灭,“芙儿,你等会,我去取点树枝,再烧点火取暖!”说着,已轻轻松开萧青芙,借着微弱的火光,绕遍山洞,捡了一堆的树枝,随即堆起不下五个火堆,围在山洞的每个角落,待火堆点燃时,山洞内顿时明亮了起来,更是温暖了不好。
沐容琛疾步走向萧青芙,蹲将下来,关切道:“芙儿,现在好点了吗?”说着,又伸手将萧青芙揽入怀中。
萧青芙很想挣脱沐容琛的怀抱,可是身体却贪恋着这温暖的怀抱,曾几何时,她不止一次想过,被这个宽广的胸膛拥入怀中,如今终于梦想成真,她又怎会忍心拒绝,于是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
沐容琛低眸见萧青芙因寒冷而越发边紫的樱唇,不由得伸出右手摩挲起萧青芙的右肩,柔声道:“芙儿……你觉得怎么样了?”可手方一触及衣襟,只觉一阵冰冷,不由惊讶道:“芙儿,你怎么都湿透了?”
原来萧青芙之所以如此寒冷,还有一点是她做了一场噩梦,流了很多的汗,汗水就这样浸透了衣衫,加上山洞气温突然变低,湿了的衣衫穿在身上就会让人越发的冷,即便是沐容琛已点了不下五堆的火堆取暖。
萧青芙闻言,方回过神来,挣开沐容琛的怀抱,拢了拢衣衫,淡淡道:“我没事!”
“什么你没事!”沐容琛听了,甚是气愤,厉声道:“还不快将衣衫褪去!”
萧青芙将嘴一撇,嗔道:“我不要!”说着,朝后退了一退,只想与沐容琛保持距离。
沐容琛听了,不禁大怒,道:“萧青芙,你不想脱,本王不介意亲手帮你脱!”说着,迈步逼近萧青芙,可萧青芙则又朝后一退,于是就这样萧青芙退一步,沐容琛逼近一步,直至萧青芙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石壁,双手平抬与胸,拦住沐容琛再一步靠近,只听她启口道:“别再过来了,我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