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铭还礼道:“能见识睿王的身手,本将军真是三生有幸!”说着右足点地,纵身一跃,右掌推出,朝沐容琛的肩头劈了下来,朗声道:“睿王请!”竟不让沐容琛有任何说话的机会。沐容琛身子向右一倾,举掌轻轻一格,说道:“华山派的武功本王正想领教领教!”
薛子铭见沐容琛如此轻视自己,不由得一怒,纵声喝道:“那就别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说着,踏上几步,右手变掌为爪,朝沐容琛的头顶抓将下来,这一抓,劲道凌厉至极,生平内力皆注入五指之中。
萧青芙见状不由得惊呼一声:“啊……九阴白骨爪!”只觉薛子铭的招式像极了自己在电视里看的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一想起那画面,凛然心惊,娇躯微颤,双唇蠕动,久久不得一语。
台下看戏之人大多是平民百姓,只知道薛子铭是华山高徒,至于他用的什么招式一概不知,听到萧青芙惊呼‘九阴白骨爪’,只听名字就觉得厉害,纷纷抬眸定睛,欲看清沐容琛是如何格挡。
楚云寒见二人武功如此高强,不禁叹了口气,心道:“还好自己每次都是带着面具出现在薛子铭的面前,哪怕将来来二人决裂,也不至于被暗杀。至于沐容琛,自己更是没有和他面对面接触过!”霎时之间镇定如恒,又暗自沉吟道:“不知云亭的武功与他二人能否一较高低?”
凌珏见薛子铭招式如此凌厉,不由得为沐容琛担心,暗忖道:“若是沐容琛打不过薛子铭,比武过程中被薛子铭打成重伤又或是打死了,那薛氏气焰愈发嚣张!”心下踌躇间,竟想起十年前苏州王氏一夜之间被灭门,虽然他没有亲眼所见,但见薛子铭刚才的凌厉爪功,加之萧青芙唤此功为‘九阴白骨爪’,一听名字就觉阴险无比。若当年的杀手真是薛子铭,那他定不会对沐容琛手下留情,为助沐容琛一臂之力,当下主意已定,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离开,来到金陵一家甚是简陋的面店,迈步而入,缓有节奏的叩起桌子:“笃……笃笃笃……笃笃笃……”
只见店内步出一位花白老人,佝偻着身子,边说边咳道:“面条卖完了,改日再来!”
凌珏并未理会老人的话,兀自启口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老人闻言一怔,双腿一曲,跪倒在地,叩头道:“苏州王霸刀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霎时之间,原先花白老人立马变成四十余岁的中年之士,略显沧桑。
凌珏道:“免礼免礼!”说着,俯身将王霸刀扶起,又道:“这些年隐姓埋名在此可还习惯?”
王霸刀闻言不自禁的想起那一年冬天全家二十多条人命一夜之间惨遭杀害,若不是凌珏出手相救,自己也早已命丧黄泉。他隐姓埋名,在金陵苟且偷安,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为苏州王氏一家二十多条人命报仇雪恨,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居然等了足足有十年之久。沉吟半响,良久方道:“多谢皇上关心,在未手刃仇人之前,王霸刀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说着,喘息声加剧,猛烈的咳了起来。
凌珏见王霸刀面容憔悴,泪眼莹莹,便知他定是想起十年前的那事,伸手朝王霸刀的左腿一指,道:“左腿的伤势可好些了?”
王霸刀不禁颤声道:“那贼人的爪功甚是厉害,霸刀这左腿已经废了,每逢刮风下雨都会疼痛无比,不过霸刀已练成我王氏绝学‘断魂七步斩’,若是再让我遇见他贼人,定要在七步之内取他性命,替我族人报仇雪恨!”
凌珏闻言大喜,道:“当真?”说着,见王霸刀一脸决然,便知他没有欺骗自己,忙不迭的道:“如此甚好,快随朕去个地方!”话音刚落,未等王霸刀回应,已夺门而出,径直朝擂台而去。
王霸刀寻思:“自从十年前这皇帝救下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自己一面,只是将自己安排在金陵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以卖面做掩护,等候他的差遣,莫不是他已找到那万恶的贼人,不然为何来此?”言念及此,摒除杂念,迈步紧跟凌珏的身后。
沐容琛见薛子铭的爪手源源而出,当即纵身后退,以便能摆脱薛子铭的攻击,而薛子铭却不给沐容琛任何还手的机会,紧追沐容琛的脚步,只见二人一个扑击,一个后跃,这一切都只是发生转瞬之间,在萧青芙看来,就像是一道白光与一道红光宛如两道激光正在对射,在二人如此激烈比试之际,台下众人彩声如雷。
就在薛子铭的爪手正要抓在沐容琛的左臂时,只见沐容琛侧身闪避,霍然飞身而起,在空中急速盘旋,又一纵身,跃上擂台顶端,俯视而下,道:“从不知华山的七十二路‘龙虎生死搏’何时变得如此恶毒?”说着,转眸朝萧青芙望了一眼,又道:“何不将‘龙虎生死搏’就此改名为‘九阴白骨爪’,本王倒是觉得这名字甚是贴切!”
秦宇轩不禁骇然叹服,心想:“若不是亲眼所见,绝不相信世间竟有这般轻功!而他二人竟然能对了百余招都未分胜负,可想而知薛子铭的武功并不输于沐容琛。”一想到这,不禁凛然心惊,心道:“自己这两年苦练武功,还不及二人的十分之一……”
薛子铭并未理会沐容琛的嘲讽,而是收回欲出击的爪手,诧异道:“武当的‘纵云梯’!”说着,顿了一顿,拍手叫好道:“睿王爷,你藏得可够深啊,竟然是武当弟子,不知当今的皇上知不知道你的武功乃是师承武当?”话音刚落,只见他左足一点,纵身而上,立于擂台顶端,与沐容琛相差十步之距,道:“出招吧,让本将军好好见识见识武当绝学!”
凌珏刚步进擂台大门处,耳畔便传来薛子铭的话,寻思:“沐容琛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从没听过他去过武当,又怎么会武当武功!亏自己还这么相信他,就算他与自己现在关系闹翻了,他也从未想过从他手中拿回兵权,刚还担心他打不过薛子铭特地去将王霸刀请来,却不曾想,他的好大哥由始至终都在欺骗自己!”只见他双手握拳,颈处青筋泛起,双眼仇视着沐容琛与薛子铭,当下心生恶毒:“若是薛子铭当真死于你手,沐容琛,我的好大哥,你又如何自处!”沉吟半响,方道:“王霸刀,那擂台上的薛子铭,便是当年屠你一家满门二十余人的当朝大将军,既然他不怕死的立下生死状,朕就成全他,朕不想看着他活着离开!”王霸刀早已是全身散发着杀意,定睛的望着薛子铭,旋即迈步而入,没入于人群中,伺机而动。
萧青芙抬眸紧盯擂台顶端,深怕一个不留神,沐容琛就败下阵来,突然一道白光闪过,忙将头撇开,眼睛却还是被射到,只觉刺眼无比,待眼眸恢复正常时,只见薛子铭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色泽光亮,一望便知长剑锋利无比。而沐容琛手中没有任何的兵器。忙不迭的喊道:“薛将军,擂台比武但求公平二字,你为何亮兵器?”
薛子铭尚未说话,沐容琛说道:“无妨,既然薛将军欲与本王比剑术,那本王定当奉陪,只是本王没有随身携带兵器的习惯。”说着,低眸看向萧青芙,柔声道:“萧姑娘,可否借你身后的木剑一用?”话语一出,顿时满堂皆笑,仿佛都在嘲笑沐容琛自不量力,居然想用一把戏子用来做戏的木剑来对阵薛子铭那把锋利无比的长剑。唯有右边最角落的老人,捋着长须,一脸笑意,自语道:“徒儿,让这些人好好见识见识武当真正的绝学‘太极剑法’,也让为师看看,祖师爷的这套‘太极剑法’可否抵挡华山的精妙剑法。”
武当自从发生华乐鸿之事后,就订下门规:凡本门弟子出山,必得掌门之令。凡本门弟子一律不准将武当武功私自传授他人。凡本门弟子定要束发入教,成为正真的道教弟子。所以武当的这套‘太极剑法’从未在武林中出现过,就算是‘纵云梯’,那也是因为五十年前长乐道人的名声太响,而被人得知。薛子铭也从未见人使过,只是在华山学艺的时候,听他的师父宁广德说过几次,此刻一见沐容琛使用,便能一眼认出。
楚云寒见状不由得摇头,心道:“沐容琛啊沐容琛,你也未免太瞧不起薛子铭了,居然想用一把木剑来对阵薛子铭,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十年前的苏州王家在苏州也是武学大家,一套‘断魂七步斩’纵横江湖,却在一夜之间被灭门,死者都是一剑致命,见血封喉,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想而知,薛子铭的剑术是有多精妙!”一想到这,不禁一喜,声如细蚊道:“看来燕云十二州已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