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时身体一僵,脑子里“嗡”得一声炸开了,轰鸣声不断,以至于段星宇此时义愤填膺的说了些什么,他都没听见。
刚洗完澡的乔灼,身上带着洗澡水留下的温热湿气,混合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将顾子时汹涌包裹。
从小习武的她,不似同龄女孩那般娇弱,胳膊腿虽纤细但有力,可身体上该柔软的地方,同样柔软得顾子时心尖发颤。
乔灼从背后抱住顾子时,半湿的长发蹭过顾子时的侧脸,散落在他的肩上。
丝丝凉凉的湿意,唤醒顾子时的理智。
乔灼一言不发的把一只素白的小手从他身后探过来,不由分说的摁下免提。
“……叔叔受这么大的委屈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老顾,我从小没少吃阿姨的饭,我妈打我我爸都在一旁看着,叔叔帮我挡了多少次!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说的!”
“这事你别管了,交给我,我来解决!”
顾子时清清嗓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想怎么解决?不会是调查那什么经理家住何处,什么时候下班,然后趁人不备,给他套上麻袋,拖到无人的小巷子里暴打一顿,然后恶狠狠的警告他以后别欺负我爸?”
段星宇:“……”
他不会承认,他就是这么想的……
对付恶人的办法,往往简单粗暴的方式最有成效。
不过话说,他的计划从顾子时嘴里说出来,让他猛然意识到该计划鲁莽,冲动,不成熟,不仅不能替叔叔出气,可能还会连累叔叔。
他嘴硬道:“错,我的计划万无一失,才不会这么鲁莽天真,我——”
“叔叔的事有我在,不劳你费心了。”
乔灼忽然开口,电话里头的人一个激灵,手机差点脱落。
段星宇想到目前停在他家停车位上牛逼闪闪、每天都会有人问他家是不是买彩票发财的豪车,想到至今还没跟人家正主说声谢谢,实在不像话。
“呃,那个,就那个车,您太客气了……”
“一辆车而已,不足挂齿。”
乔灼宛若“一个玩具车而已”的语气让段星宇一噎,再次深刻意识到,自已与这位富家小姐之间的阶级壁垒。
也让他莫名觉得,如果自已再黏黏糊糊的就这车没完没了的表示感激啊感谢啊受宠若惊啊什么的,娘们唧唧的不像话。
于是平白得别人天大馈赠的不安,彻底烟消云散,坦然自若了起来。
他意识到他兄弟再也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了,识趣的找个借口挂上电话,然后捏着发烫的手机贼兮兮的想,这都几点了,顾子时怎么还和女朋友黏在一起?
哦哦,他们不会是睡在一个屋子里吧?!
乔灼眉头微皱:“有人欺负叔叔?”
顾子时默然。
虽然父亲很少跟他说职场上的事情,可他或多或少的从别人的口中知道点。
父亲为人老实本分,爱岗敬业,然而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