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源摆了摆手,道:“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完便转身准备去开车门。
不料郝红艳上前拦住他,道:“李大哥,我有个事想问你。”
李思源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郝红艳低下头,低声道:“老吴的墓地在哪儿?”
李思源一怔,紧接着有些愤怒地道:“郝红艳,这么多年了,你连老吴的墓地在哪儿都不知道?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难道纯粹是为了能进附中当老师?”
郝红艳浑身一颤,接着却昂起了头,桀骜地道:“对,就是为了这个。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农村女孩,我有错吗?我这么多年背负着骂名,在你们这些他的好朋友、好同学、好同事们的白眼里活着,你们还想怎么样?你扪心自问,如果换了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她转头向着自已的车走去。
李思源气愤地转过头,打开车门上了车,却并没有发动汽车。
半晌,冷静下来的李思源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只听他沉声道:“奇峰,你记一个地址,后面想办法交给郝红艳。对,可以叫新燕给郝红艳的女儿。”
凤鸣山庄七号别墅。
仍然裹的像个粽子似的周立回到别墅,有些诧异地看到高尚坐在阳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凤鸣山。
“哥,你怎么在?”周立问道。毕竟这个时间点高尚应该在办公室上班才对,怎么能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喝茶呢?
高尚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地给自已倒了一杯茶,拿起来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周立走过去坐下,笑着给自已也倒了一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紧接着却又哈着气说:“妈的,真烫。”接着又道:“哥,我去清江大学了。”
高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你最近注意一点,清江大学那边少去。我担心那个英国小子把咱们当枪使。”
周立点了点头,又道:“哥,李思源那边。。。。。。”
高尚却没有接他的话头,只道:“我小看了那个马成功了,原以为他和白海生是穿一条裤子的,没想到他比白海生还难搞。”
周立有些惊讶地道:“怎么会?”
高尚微微摇了摇头,忽然又道:“小立啊,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周立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师兄,从我毕业在木马县局当刑警开始算的话,小二十年了吧!”
高尚忽然笑了起来,道:“我这次恐怕是逃不掉了,但是你应该没问题。”
周立微微一怔,道:“哥。。。。。。”
高尚笑着站起身,走到周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趴下腰低声道:“我知道你偷偷给傅长风通风报信来着,但是没关系,我理解你。”
周立大惊,正要站起身,高尚却又按住他,笑道:“我在澳洲的家人,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记住,如果有人再联系你,不要理睬他。另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推到我的身上。”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没有管身后目瞪口呆的周立。
下了楼,高尚径直上了路虎,一路向着木马而去。
中午的阳光很热烈,路虎车里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高尚感觉全身燥热。他伸手打开空调,顺便按下了车载电话的开关,又摸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电话通了后,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哪位?”
高尚呵呵一笑,道:“郝红艳,我是高尚。”
电话那头的女人明显愣了愣神,接着又问道:“高书记你好,我是郝红艳,你有什么事吗?”
高尚道:“我知道郝婷婷,也就是你女儿,她的父亲是谁。当然,你不用紧张,我向纪委举报李思源的时候,并没有说出这件事。”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半晌,郝红艳才道:“你知道是谁?”电话里传来关门的声音,应该是郝红艳进了房间里。
高尚笑出了声,谁知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他边笑边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用嘴将盖子咬开,将里面的白色小药片倒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了下去,这才继续道:“你自已都不知道,对吧?你当初是不是就想着气一气李思源,所以就随便到花园路找了一个农民工,然后就。。。。。。哈哈哈!”高尚大笑了起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郝红艳道。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和李思源的私情。。。。。。当然,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只是后面的事情,其实都是被人设计的,包括你在花园路的那销魂一夜。至于目的嘛,不过就是为了以此来要挟你老公吴继祖。可惜吴继祖死了,要不然。。。。。。哈哈哈!”高尚笑道,这时候他的笑声已经有点猖狂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阵,才传来郝红艳那咬牙切齿的声音:“高尚,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高尚的笑容僵硬了,他没想到郝红艳会这样问。想了想,他笑道:“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女儿的爸爸,一而再再而三地拿我当枪使,现在更是把我逼上了绝路。。。。。。”顿了顿,他又说道:“我给你打电话是为了告诉你,那家伙不是好人,所以一旦他去找你或者是找你的女儿,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报警。。。。。。不,不要报警,找马成功,只有找他才有用。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做好人。”
挂上电话,高尚猛地发现车头正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他赶紧踩刹车,却不料刹车毫无动作。下意识的,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跨过路肩腾空而起,以一个极其优美的姿势,一头扎进了正静静流淌着的清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