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妍瞧了眼立在自己身侧的酒儿,道:“酒儿,你也下去和秋儿她们玩吧,有事再喊你。”
酒儿依言也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二人,说话方便许多,祝红嫘问起了柳澜清的近况。
柳清妍嘻嘻地笑,道:“祝姐姐放心,我哥哥对姐姐也是日夜挂念,盼望着能早日再与姐姐见面呢。”
祝红嫘拧了一把她的面颊,嗔怪道:“谁与你说这个了,我只是问他是否安好而已。”
“不好不好,都得相思病了,又怎会安好。”柳清妍夸张地叫。
祝红嫘轻啐一口,道:“小小年纪,如何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话看似在气恼,却毫无怪责的语气,心里反而甜丝丝。
柳清妍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在乡下长大,性子野怪了,才进城来没几天,祝姐姐莫怪。”
“我自小虽长在深宅,家里在城外的庄子一年总也要去几次,比起城里满眼的繁华来说,孩童满地跑,花儿遍山坡的田园生活,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祝红嫘浅笑着回味起庄子上的事来。
“想想我也有日子没回乡下去了,真有些想念村子里的人呀。”柳清妍感叹道。
祝红嫘噗嗤一笑,道:“小不伶仃的人,学老夫子说话作甚。”说到此停了下,继而话题一转对柳清妍发出邀约,“我与柳妹妹相见甚是投缘,眼瞧着就要到二月,我家庄子上的梨花也该要开了,到时我邀柳妹妹一起去赏花如何?”
柳清妍听了狡黠一笑,道:“若是将我哥哥也带上就更好了,你们一起吟诗作画,岂不美哉!”
祝红嫘心里说好,嘴上却道:“鬼灵精怪,就会贫嘴,该打。”
两人说笑了几句,柳清妍将邀请祝红嫘去参加自己的生辰宴,以及铺子开张典礼的事说出。
祝红嫘欣然表示一定会前去。
柳清妍又坐了一会儿,见时辰差不多,便提出要告辞。
第一次正式见面,祝红嫘也不好强留,只得亲自送出大门来,目送柳清妍的马车离开才进去。
柳清妍回去将情况逐一禀报,柳家人心中大安,这门亲事十有八九能成了。
二月二,龙抬头,是祭祀雨神,祈求风调雨顺的日子。
此时气温跌宕渐升,暖日和风,万物潜滋暗长,柳色渐浓。
愚溪河边柳条迎风漫卷,朦胧起如烟浅绿,与河面上的晨雾缭绕在一起,便是如诗如画的早春仙境。
码头边一艘华丽的客船即将靠岸,船头上立着的那位公子,像是从仙境中出来的一般。
一袭牙白色暗银纹的锦缎华服,广袖帛带,修长身躯玉树样挺立,白玉冠,两边肩头各自垂下一束墨锦似的黑发,剑眉入鬓,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转,薄唇弯起,噙着一抹淡淡笑意,如用繁花盛雪堆砌出来的容颜,瞬间惊艳这一方天地。
华贵的衣裳下摆如云般掠过踏板,月白锦靴轻轻踩上地面,晨曦里一线清光载在他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一丝疲惫。
边上早有两辆马车在等候,一位面容清癯,神色严肃的中年人站在马车旁,见到白衣公子下船,赶紧迎上来道:“大公子,是回别院休息还是先去县衙拜访知县大人?”
白衣公子嘴角牵着柔和散淡的笑意,有些慵懒地道:“走了一夜的水路,船上睡的不安稳,一身疲态如何能去拜访好友,还是先回别院休息一会,待沐浴更衣后再去吧。”
“是,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