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安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医院。
室内光线挺弱,窗帘半遮半掩,窗外一轮明月高挂天际,银辉铺满整个地板。
房间里有消毒水的味道,有点浓,周久安嗅了一下,发现就连枕头和床褥都是这种味道,不自觉皱了眉。
他讨厌这样的味道。
记忆慢慢收拢,周久安大概回忆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像刚躺下他就晕过去了,期间迷迷糊糊醒过来好几次,每次都能听到急切的女声,在叫医生。
周久安动了动,想坐起来,却发现手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垂眸一看,一只纤细的手正握着他的手。
视线顺着她光裸的手臂一路向上,是幼宜。
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趴在他的手边,侧着头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但一只手始终攥着他的手。
病房里开了空调,温度虽然不高,但她身上什么都没盖,他怕她会着凉。
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周久安打算起身下床,不曾想竟然把她惊醒了。
幼宜原本也只是浅寐,医生给周久安扎了退烧针又挂了点滴却迟迟不见温度消下去,她心里始终担忧着,他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她就醒了。
幼宜坐起身开了一盏光线稍弱的夜灯,见他双眼晶亮地望着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不像之前那样热了,幼宜心里的那份忧虑减轻不少,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她低声问,“头还晕吗?”
周久安没有马上理她,而是动动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幼宜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按下呼叫铃叫来护士。
值班护士很快赶来,给周久安量了体温,已经从三十九度八降到了三十七度二。
周久安把玩着幼宜的手指,随口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护士挺年轻,刚来医院没多久,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病人,笑吟吟地说:“目前烧还没退,今天肯定是出不了院的。”
周久安听了直接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幼宜瞪着他。
“还有不到十天就比赛,我得回去训练。”周久安皱眉。
“现在知道要训练,早干嘛去了?”幼宜气得牙痒痒,要不是看他还病着,她都恨不得打死他,“淋雨的时候不是挺威风吗?烧都没退就出院不是很得意吗?现在想出院?晚了!”
她昨天带周久安回医院才知道他下午就已经办理出院了,好在他住过的单人病房还空着,要不然他只能暂时住在走廊的简易床位上。
周久安不说话了,把玩着她的手指。
幼宜看着他低眉顺眼委屈小媳妇儿的模样,心里增生几分后悔。
她刚刚是不是对他太凶了?他病都还没好呢。
沉默一会儿后,周久安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谁让你跟别人走了,都不在医院陪我。”
帅哥撒起娇来总是比普通人的威力更大,起码幼宜满腔无处发泄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了。
不争气的幼宜忍不住在心里大喊:这家伙怎么这么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