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宜跑步前为了凉快把马尾扎成了丸子,此刻被周久安拽在手里,从远处看就像是在拔萝卜似的。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对周久安多少有点了解,这家伙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所以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她还是选前者吧。
幼宜认命地将手交到他手心里,借着他的力量让自己站起身,一脸虚弱无力状。
他的掌心有点温凉,许是一直坐着没动的缘故,和她手心烫热的温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说你是体育白痴你不信,连跑完步不能马上坐下都不知道。”他对她肌无力的模样嗤之以鼻。
幼宜很少跑步,对体育这方面的知识的确一窍不通。
毕竟他刚刚帮了她,幼宜清清嗓子,真心实意地夸赞,“那你还挺厉害的。”
“最基本的常识而已,”岂料周久安压根不领情,见她站稳后马上松了手,意有所指地说,“就像你说的是个中国人都应该知道鲁迅一样。”
话毕转身,往树下走去。
题还没解出来呢。
幼宜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盯着他挺拔的背影意味深长开口,“小久,我发现你变聪明了。”
周久安扭头,面无表情地等着她的下文。
他已经猜到了后半截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下一秒幼宜慢悠悠地补充了下半句——
“以前骂人是先骂自己,现在终于学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周久安不带丝毫感情地“呵呵”两声,他就知道这姑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然而还没完,幼宜顿了两秒,又真诚地眨着大眼睛问:“哦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知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什么意思吗?”
“许、幼、宜。”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拿他当白痴是吧?
看着她笑吟吟的脸庞,周久安心里悔不当初。
他管她干嘛?他就应该让她继续坐在地上,最好这辈子都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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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约最后自然而然以周久安的失败而告终。
当幼宜体力恢复得差不多时,她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摊开手掌笑吟吟地看着他。
意思很明确,让他把解题过程交出来。
周久安盯着她白皙的手心半晌,攥着稿纸迟迟没有动作,紧紧抿着嘴唇,“不用看了,我输了。”
“怎么个意思?”她干脆在他身边坐下来,盯着他的眼睛瞧,“这么快就认输可不像你周少爷的作风啊。”
周久安烦躁,没好气地说了句,“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难得,真是难得,”幼宜看着他吃瘪的表情,刚刚被他嘲讽一番有点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这次是真愿赌服输了吧?”
周久安别扭极了,这还是他十六年来第一次打赌输给对方,“嗯。”
“该跟我回教室上课了吧?”她又问。
周久安像只斗败的大公鸡,低着头又是一声“嗯。”
“以后不会再反悔了吧?”她还没完。
“我说你——”周久安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被她消耗殆尽,怒气冲冲地抬头要跟她理论一番。
结果刚说了三个字,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蹂躏了一把,关键那人还奸笑着来了句,“早就想摸你的头了,毛茸茸的手感可真好啊,跟只哈士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