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ang上的苏轻发出一声极轻的呓语,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轻蹙的眉头终于舒展。
当明媚的晨光照进房中时,非花右手拿着翠笛,轻放在膝上,左肘放在窗台上,撑着头,眼睛闭着,好像在熟睡。
白若雾气、亮若月光的晨光笼在他周身,流转着……宛若神光。
破天荒早起的苏轻就这样看呆了去,忘记了正要穿鞋。
然后,她罗袜,悄悄走向他。
她记得,第一次在西宁湖边见到非花时,她曾惊艳来着,可是,随着愈来愈熟,她忘了这种惊艳,好像面对的只是一张稍微好看的一张脸而已。
可是,她现在又记起了那种惊艳。那是一种让人心脏紧缩,呼吸停滞的感觉。
苏轻在非花身边站定,屏息凝视着。她有一种冲动,想把此时的非花拍下来,画下来,用一种永恒的方式将这绝世的美记录下来。这无关于懂不懂艺术。只是任何一个人都有的,对美的敬畏。
苏轻轻轻伸出手,用手指隔空描画着非花的轮廓。
“醒了?”就在苏轻不知第几次描绘非花脸部的轮廓时,非花突然睁开了眼睛,轻声问道。
眼眸含笑,嘴角微勾,眼底清明,声音暗哑,像是刚刚醒来的样子,却又不像。
“呃……”苏轻的手指就这样尴尬地悬在半空,“呵呵,是啊。”苏轻讪讪地笑着,将手放回身侧,手指头悄悄圈回掌心。
“你刚才是想非礼我吗?”非花依然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问道。好像在问,刚才你是想叫醒我吗?
“呃?!”苏轻吞了吞口水,艰难开口,“我只是……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
“哦。这样啊。”非花淡淡勾唇一笑,“我以为你现在不困,所以决定非礼我了。”非花的眼里星星点点闪着光。
“呵呵。”苏轻干笑,原来这人还记得,第一==夜她调==戏他的话呢。
“不是吗?”
苏轻望着非花,一秒。两秒……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
“呵呵,被你发现了,我本来想那样做来着。可惜你醒过来了,可惜啊可惜。”苏轻一脸惋惜,煞有介事地摇摇头。
刚才因为突然被抓了个正着,所以有一点尴尬。现在,缓过劲来的苏轻,又恢复成那个言行大胆、没心没肺的样子。
“是吗?早知道我就晚一点醒过来了。”非花咕哝道,脸上是夸张的懊恼。
“哈哈哈……下次记得。不要醒得……那么不是……时候,很煞……风景……你知不……知道?”苏轻边笑边喘==息着道。
“开心了?”非花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轻轻活动着身体,“昨晚梦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呃?!”
“你昨晚在梦中哭泣来着。”非花胡诌道。
“哦。”苏轻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往chuang边走去。
她没有怀疑非花的话。她昨晚确实梦到不好的事来着。事实上,不是不好的事,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
她梦到她家相公就坐在她面前,却好像看不见她,只是与希尔滟亲昵谈笑,喁喁低语。任她怎么喊他,他都不看她一眼。
非花没有得到回应,奇怪地望向苏轻。
只见苏轻转身,好似失魂落魄般往chuang边走。非花怔了怔,随即眸光一闪,先前仰着头没发现,她竟是没穿鞋的,只着白色罗袜。
“啊?!”苏轻惊叫一声,下一秒,已被非花稳稳抱在怀中。是那种真真正正的公主抱。
“大早上的,就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也不怕着了凉。”非花沉着脸念叨道。
“嗤嗤……”望着这样一个非花,苏轻不由轻笑出声。本想纠正他,说她不是赤着脚,还穿着袜子呢,却因为想笑,而作罢。
这样一个仙人一样的男人,竟然在对他念叨着“小心着凉”的话,烟火气息扑面而来,刚才围绕在他身上的那种神秘和遥远的感觉,像泡沫一样,蓦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笑吗?”非花的嘴角抿得笔直,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可是,眼中流淌的笑意,却泄露了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