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跳了跳,李牧说,“我在机关的时候听说,未来的待遇会逐步提高,最终的目标是要和社会上同等劳动的持平或者略高。”
余安邦点头,“这事我也听说了。去年加了三百块就是个好兆头。不过还是低啊,你看我,第五年,一个月到手不到两千五。李牧,怎么给你讲呢。我也是很纠结。我不是说死在钱眼儿里,可是这点钱,真不够。”
李牧非常理解,余安邦也是农家子弟,也许过了温饱线,但绝对没有达到小康。余安邦有个弟弟,弟弟谈对象了,家里准备盖房子。压力也就可见一斑了。
不是不愿意留下,而是部队留不住人才!!!
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拼命,得到的汇报却比不上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的,公平从何谈起,为国卖命从何谈起?几十年前打仗之前****都知道发响,还有开拔费一说,难道现如今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连兵们的基本物质需求都满足不了吗?
堂堂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于是,每当增加军费时,个别国家吵吵闹闹的时候,兵们都恨不得提了步枪就杀过去解放他们。
而那些以为当兵的都是土豪的老百姓,则是压根不懂什么叫做奉献!
义务兵两年,每个月拿202块津贴,豁出命去搞训练,断手断脚有之,吹了对象的有之,甚至献出了生命的亦有之。
想到这,李牧胸腔中那股血就要喷涌出来,好歹控制住,化成一声长长的呼吸,说道,“班长,我相信这会是来真格的了。也许,一期士官的工资最终会达到四千。海空军的恐怕会达到五千。”
“如果是那样的话,倒是值得留下来当终身职业了。”余安邦说,话锋却是一转,“不说我了,去意已决,多说无谓。”
李牧沉默,狠狠地抽了一口烟,烧到烟蒂了。
看着李牧把烟头扔在脚下狠狠地踩着,余安邦心里默默想着,这小子心里的结还是没解开啊。
“李牧,放下吧。”余安邦说。
看着余安邦,李牧知道自己心里想着的,都被余安邦看在了眼里。
李牧问,“班长,你放下了吗?”
“快了。”余安邦说,“我相信,我就要放下了。”
李牧沉默着,淡淡的月光当中,可以看到他眼中开始闪着晶莹。
“排长一定不希望你沉浸在自责当中。”余安邦说,“退一万步讲,你没有任何责任,如果你有责任,那么我岂不是罪该万死?”
“班长……”
“我知道。”余安邦说,“吴军排长在你心里很重要。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新兵那一年,吴军排长就是我的班长,下连后就提干了。他在我心目中,也很重要。”
李牧痛苦地轻轻摇头,低声说,“班长,我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