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股东。在下压上性命。若计划成功,我就是一位正式的调查判官了。然后,大概会在十年之后重新转回政界,可以在富裕的星区出任星球行署专员。。这便是条件了。”
帝国的心也真够大的。果然是因为家大业大玩得起是吧?
“呃,可是你的弟弟……”
“在担任调查判官的过程中,如果能亲手抓到我那不肖的反贼弟弟,就能提前结束判官生涯。这算是军功,能获得封爵的,说不定便能到边境星区或者新大陆殖民地当个总督了。”
“这倒是很能给你们河文家攒上一份家业。”余连公正地做出了点评。
“没办法,我实在是太想进步了。”赫里托·河文的眼神中满是哀婉:“我没有不肖的反贼弟弟那样的傲慢,我不认为自己能担负整个种族的恩怨,便只希望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
这另外一条时间线上,他确实做到的。
这倒是非常趣的表现。人类至上主义存在于这个银河的每个角落,银河帝国内部也存在系统性的,结构性的,制度性的,甚至本能性的对普通非人种族的歧视,但偏偏又总能保证个体的人才可以脱颖而出的上升渠道。
再加上皇帝和大贵族们时常对贫民聚集区大撒币,这便能最大程度地消减异种族的抵抗意识了。
从这一点来看,帝国人固然残暴,但统治水平和治理水平确实是挺高的。
余连一边思考着,一边道:“这听起来不像是投资,更像是在赌博。而且是输红了眼的赌徒准备发疯的那种。虽然我知道这是对种族的刻板印象,但感觉你们弗兰摩尔人是真不会做生意啊。”
弗兰摩尔人苦笑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我并没有别的选择。更何况,皇帝陛下的要求,我总是要服从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劳什子异蜕计划,其实是得到伊莱瑟尔大帝的首肯的?”
弗兰摩尔点头:“在下虽然是迫切地需要一条上进的通路,但毕竟还有基本理智的。若不是皇帝陛下的命令,当然不可能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计划的。”
确实,大审判庭可是银河帝国的灵能秘密警察,理所当然应该只会向皇帝负责。无论是卫王和盖公爵,对其的影响力,都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了吧。只有皇帝,才有可能保证弗兰摩尔人的前途。
不过,听得出来,他还是对这“异蜕计划”充满怨念的。余连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理智公正客观地评价一下。
“我个人倒是觉得,这个计划还是挺有想象力的。你作为死士潜入,勾画好阵列,然后进入亚空间中潜伏,随时调整空中庭院释放生人的气息以吸引虚境领主的注意力,最后在发动攻击。讲道理,在要塞攻防中应用神秘学取得决定性胜利的战例有不少,但通过虚境领主的降临来打击敌人,这种操作也是很癫狂的。如果成功,应该是可以登上教科书的吧。”
“您也说了,这是第一次。”弗兰摩尔人苦笑道:“在下虽然不擅兵事,却也知道,军事行动首要注重的是成功率,而不是什么想象力。”
这话可就说得太绝对了。谁说战争就不需要想象力的?没有想象力就只会打成呆仗。
……什么?你说帝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打呆仗,那就没问题了。
“不管怎说,这毕竟是陛下的首肯,在下当然也只能选择相信了。”
“你倒是不担心这是卫王在忽悠。”余连笑道。他并不认为赫里托·河文见过皇帝,也绝不可能听过皇帝的玉音,最多是通过卫王转告的。
“卫伦特殿下确实有点……嗯,有点神秘主义,有的时候举手投足也显得用力过猛。”弗兰摩尔人用非常高情商的口吻评价道:“可是,我并未听说过他有不守承诺的先例。更何况,那毕竟是皇帝陛下。谁能以皇帝陛下的名义来欺骗呢?大选帝王也不行。”
毕竟是统治了银河帝国近两个世纪的主宰,帝国的各族人民,甭管是与国同休的贵族和公民,还是生而为牛马的仆从和奴隶,都将他奉为现世真神。
伊莱瑟尔皇帝也确实是威能已经堪比真神的大能者。如果真的有不知死活的人借他老人家的名头招摇撞骗,搞不好是会被本尊听到的哦,一定是会挨天罚的吧。
“陛下对这次计划一定寄予了厚望。我觉得,对他老人家来说,计划能否成功并不重要,计划能否执行出来,才是重要的。”弗兰摩尔用笃定的口吻道。
当初被余连砍下来的半截身体还在散发着焦糊的气息,身上的鳞片也出现了非常不健康的干涸裂缝,但他本人的情绪却很稳定,甚至进入了冷静的思考状态。
“何以见得?”余连追问道。
“如果这个异蜕计划,对陛下啊真的很重要,那为什么不亲自干涉呢?他其实是有能力干涉的。陛下并非不负责任的人,在上一次银河战争中,他能亲自出手去讨伐虚空孽主,便没有理由坐视帝国承受这样的失败,这样的屈辱。除非,他的远见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维度。”赫里托·河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