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连看出了对方的好奇,便只是笑道:“一个总是瞻前顾后的阴谋家,以及一个油尽灯枯的神棍,这要是都不能取胜,我都只配回家去抱孩子了。只不过,你说得对,他们要是想跑,我也确实没办法把他们拦下来。能够抢下来一个大花园,便已经很满足了。”
罗泽士觉得这大花园应该没这么简单,但也不想多问,只是笑道:“您这话……方才白将军也是这么说的。”
余连看向了大门边。这个时候,泰阿已经把这座用主力舰装甲板的大门敲出了一个硕大的裂口,虽然一个人还钻不进去,但至少是可以钻进去七八个耗子。
不过,这时候的她明显是耗力过度,正叉着腰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副感觉身体被掏空的样子。
可是,作为灵研会的弟子,第三代的首席双花红棍,泰阿自然是早已经掌握了“灵脉循环”,回蓝水平比其他灵能者快得多。她大口呼吸了几下,又再次抡起了战锤,轰在了大门上。
余连觉得,她这样未免对“行知”是有点不太尊重了,便忍不住道:“所以,我从刚才就想问了。她这是因为放过了沙梅恩,拿大门撒气吗?”
“一定是为了寒敌军心。”罗泽士一本正经道。
“寒敌军心?”
“是的,敌舰最后的守军在舰桥中负隅顽抗。我们若是强攻,或许损失会很大,也会对这艘船造成一些不可逆的损害。”
“……用锤子砸门,这难道还不算是强攻?”
“当然不是。这就是在寒敌军心。敌人困守方寸之地,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而白将军的每次攻门,每次响动,每次轰鸣,对他们都是一次沉重的心理打击。”罗泽士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而且仔细琢磨一下,似乎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道理的,余连也就不准备细问了。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也干脆向大门走去。
现在便宜师侄女的状态明显是有那么一点点癫狂了,见了自己居然都不先来打个招呼什么的,精神状态确实是颇为堪忧。
余连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关注一下她的心理健康的。
另外,用锤子砸门这种事情,他以前就觉得很好玩了,但能合理合法的场合可是不多的。
这个时候,那已经出现了倾斜起伏的装甲大门上,已经崩裂出了更加明显的豁口。最宽敞的地方已经只有进出猫狗了。
余连正琢磨着要不要往这个缺口里丢点炸弹注入些毒气什么的,便听到大门口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滑动声,就仿佛是机器正在唉鸣。
紧接着,那铁甲的大门便嘎吱地抽动了一下,开始颤颤巍巍地向两边挪动。
泰阿微微一怔,随即双手将“行知”举过了头顶,开始欢呼:“噫,好!我成了!”
余连正想甩上一耳光过去问问她到底中了什么,便听到了泰阿手腕上的通讯中断响起了提示音,也发出了欢呼声:“噫,好,姐姐,我搞定了!”
声音不大,基本上应该只有泰阿自己能听到,但以余连的听力,自然能听得出,那是小白那孩子了。
说起来,自己从刚才开始就没看到那孩子,不用说,应该是自己找办法去了,而且看样子还成功了。
这一点自然是极好的,余连现在对小伙伴们的主观能动性,可是越来越有信心了。
泰阿似乎却不是太高兴,只是叹了口气,转过头眼泪汪汪地对余连道:“所以说,小师叔,你明明看到了,这大门是我砸掉的。”
啧,你明明是知道我来了的吗?居然不先来请安。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还有,马上把我的锤子还我。”余连毫不客气地伸出了手。
泰阿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接着便露出了仿佛打量渣男一样的仇恨目光。可是,没等到她开始泫然欲泣,手里的“行知”便被没血没泪的余连劈头盖脸地抢了下来。
“我,我觉得……此宝和我说不定是有缘的。”她唯唯诺诺地笑声补充了一句。
“这是你的错觉。”余连毫不客气道:“剑也是有灵之物,不正确地使用是会让它哭泣的。不管是抡大锤还是烧香,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刚才你已经证明这一点了。”
“说不定‘行知’就喜欢被当大锤抡呢?等等,您是什么到的?”
“大约就从‘请宝贝转身’开始吧。”
泰阿尬笑了两声,倒是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二皮脸的样子:“弟子有试错的决心。这才是我能成为灵研会门下的缘故了。”
余连不置可否,继续没血没泪地交代道:“无论如何,这次你有先登首功,属于你的荣誉和功绩没人可以夺走。我代表战区司令部感谢您的贡献。至于攻下这座大门算是谁的功劳,要等技术团队的分析之后。”
泰阿闷闷不乐地“哦”了一声,之后又像是才想起了来似的,立正敬礼朗声道:“长官,看到您凯旋回归,下官实在是感动无比。请问您冒险一行,是否已取得敌军首脑盖蕊贝安公爵的首级?”
“并没有。不过我至少又刷下了五个星界骑士和两个星见官的人头。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的尸骸应该已经出现在这艘船的某个地方了吧?可已经收好了零元素?”
泰阿顿时哑口无言。她的部下们确实已经在船舱中发现了七个帝国灵能者的尸体。根据析出的零元素品质来看,有两位甚至在五环。
每一个自己都不是对手。
“另外,打完这一仗之后,给你的大师伯和师父发封信,就说我已经获得了晨曦皇室的宝具‘空中庭院’,算是咱们灵研会的战利品。”
泰阿顿时意识到,余连这句话用的可是念话。他的意思很明白,那个被缴获的宝具,是灵研会的战利品,甚至可以被视为余连的战利品,却并非是蓝星共同体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