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他弯腰摸了摸姜笙的头,只轻生道,“姜笙,流浪这么多年,你怕了吗?”
我们吃过的苦头,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一个小姑娘尚且不怕,他们这些大男儿有什么可畏惧的。
他们斗过衙役,战过县令,早就不是最初那群稚嫩孱弱的乞儿了。
“交给我。”
留下这句话,郑如谦大步出门。
他明明还是个孩子,身形却已逐渐笔挺宽阔。
“二哥。”温知允追上去,把早就磨好的药粉交到他手上,“这是我跟吴大夫初步尝试的,可以扰乱人心情,使人烦躁易发怒,也许你会用得到。”
终于,小四弟也能为这个家出一份力了。
郑如谦摸摸他的小脑袋,转身,带着姜三姜四,赶上两辆驴车,直奔悠然居。
一切有条不紊地发生。
王明宇的无脑出乎意料,这些年被家族纵容着,不仅脾气大还无法无天,这种人即便是接掌王家也只会让家族日薄西山。
可架不住人家有个会谋算的爹,不管外人怎么鄙夷,他都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悠然居,无所畏惧地喝下郑如谦递过去的茶,再趁着被挑拨的脾性,直接欺到了孙家人脸上。
孙家和王家,终究还是闹起来了。
王大小姐哭诉堂哥欺人太甚,对表弟动手,还要连自己一起打,属实胆大包天。
王明宇刚开始跋扈,被自己老爹教训了一顿后,也开始哭闹,直言堂妹不尊重自己这个做堂哥的,瞧不起王家男嗣,自己只是代父行教。
好一个代父行教。
据说孙氏的脸直接黑掉,本来还想跟王家和谈的她,直接怒了,不愿再看这群庶子上蹦下跳,只想灭了他们。
簪花小院。
郑如谦听着姜三绘声绘色的描述,乐地前仰后合,还不忘邀功,“这个词可是我教给他的,大哥说孙氏最恨别人提及家中没有男人,五弟说戳人就要戳死穴,怎么样我学得不错吧。”
许默微微颔首,想起来王明宇的无脑,又有些疑惑,“听描述王家二房应当很聪明才对,怎么会养出来王明宇这样的性子。”
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子嗣,根本承担不起一个家族的重责。
长宴沉吟片刻,突然看向姜一姜二,“你们去打听一下王家三房和四房。”
不多大会,姜一姜二归来。
姜一最为稳重,沉稳慢吞地道,“王家四房两女,王家三房一子一女,其子自小多病怯弱,不怎么出现在众人跟前。”
这就说得通了。
王家二房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跳梁小丑,真正重要的是躲在背后的王家三房。
王明宇也只是一个被宠坏的靶子,只等王家二房跟大方同归于尽,三房这瘦弱的儿子就能站出来捡现成的了。
至于是不是真瘦弱,也有待商榷。
等长宴分析完,所有的孩子都毛骨悚然。
郑如谦不敢置信道,“这是亲人吗?这么多算计?这么多筹谋?”
方恒苦笑。
许默摇头。
长宴垂下眼睫,半晌笑了,“唯利是图者,比比皆是。”
越是有钱的人家,越难寻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