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扶风哥哥出来了。”小姜笙看向院门,“那急匆匆走过来的姨姨是谁,好凶啊。”
夺完权柄,春风得意的王扶风正从大房的院子里走出。
迎面走来一位面色阴沉的妇人,见到王扶风便抬手甩上一巴掌。
这一巴掌,摔了王扶风,也让兄妹六人紧张地一拥而上。
“扶风哥哥。”姜笙看见王扶风嘴角的血迹,吓出了眼泪。
“扶风,你没事吧。”许默撑起他半个身子,黑着脸问。
温知允伸出手指,按在他脉搏上,又喂他吃下了一颗平稳血气的药。
血脉亲人,竟比不得半路认识的朋友。
王扶风闭着眼睛,惨白的面上带着点点嫣红,竟有种诡异的美感。
他感受到许默的支撑,索性把整个身体都靠上去,随后懒洋洋地睁开双眼,看向面色阴沉的妇人,“阿娘何至于出手如此轻?倒不如直接打死儿,还省得儿抢了你夫君的权柄,伤了你孙家的利益。”
正在发怒的三夫人一怔,高举的手缓缓落下。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你与爹爹商量好了,你舍弃我这个嫡子,扶持外室子上位,爹爹便拂照孙家。可你没想到,我这逆子没死,让你们所有人都失望了。”
王扶风长舒一口气,摊开身子躺在许默怀中。
从前,他是三房嫡子,他身子不好,无法为父母送终,他心生内疚,他兢兢业业,只为让所有人高兴。
后来死上一遭,看清楚血脉亲人的面目后,突然就觉得,人活一回,自在随心。
抢夺权柄是随心,躺在地上是随心。
突如其来的冷漠也是随心,“只是权柄已经落在扶风手里,往后父亲母亲可谨慎这些,莫要落了把柄在扶风手里,即便是亲子,那也得大义灭亲啊。”
没人知道一个孩子,对着父母举戈相向,是怎样的心情。
王扶风缓缓从地上站起,又回头看了一眼怔住的爹娘,嫣然一笑,徐徐离去。
有祖父留下的老奴接应,还有六个朋友随身,他脊梁笔挺,无所畏惧。
“你个不孝子……”
似有谁在身后怒吼,但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行人离开王家。
走到门口的时候,郑如谦在尾随者里看见个熟悉的身影,他张口欲叫,那人却逃之夭夭。
“明……”到口的呼唤咽回腹中。
王家二爷王明宇,往日里虽然混账,但始终一身锦袍,英姿桀骜。
可刚刚的他,蓬头垢面,衣着凌乱,竟比王家仆从还不如。
明明是长辈内斗,却要拉上小辈做赌。
王明宇是个混账,但不是个恶人,倘若好好教育,也该有明朗的未来。
郑如谦左思右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正是他们二人逛集市时所挑选。
不过百文的白玉质量低廉,雕工也透着一股拙劣,但贩卖玉佩的匠人说,他可以在上面雕刻名字。
这一下子吸引住王明宇,他买了一枚玉佩,雕刻上自己的字,死活送给了郑如谦。
如今郑如谦掏出来的,并不是王明宇赠送的那枚,而是他后来重新找匠人刻制的,上面有“如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