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英语比较流利,连忙解释:“病人现在大出血,需要马上进行输血抢救,但病人是非常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现在血库只剩下不到200毫升的血,我们已经在紧急联系其他医院和献血志愿者,但因为时间关系,我们打算先给病人输o型……”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安东尼已经基本了解情况,他二话不说卷起袖子:“抽我的,我是a型rh阴性血。”
o型血被称为是万能供血者,而ab型血则被称为万能受血者,苏瑕是罕见的ab型rh阴性血,既然现在没有同类型的血,与其用普通o型血抢救,倒不如抽他的rh阴性血,还不会有凝集原情况发生。
医生一愣,立即点头:“这样最好,护士,你带这位先生去抽血。”
安东尼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抿唇跟上护士的脚步。
安东尼的血为苏瑕争取到了时间,其他医院送来了ab型rh阴性血,输血完成后,苏瑕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送入了普通病房,安东尼扶着手臂跟在推车后,医生正跟他讲苏瑕的情况。
“……很遗憾,孩子并没能保住。”
苏瑕醒来已经是当天晚上,她睁开眼便看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没清醒,微微偏头,看到姜晚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动了动唇,想喊她,但喉咙迅速传来的干裂感,让她难受地皱了皱眉。
姜晚好似有所感,一下子就醒了:“小虾米,小虾米你醒了?哪里难受?我叫医生来!”
“水……”
“哦!水!水!”姜晚好连忙倒了碗水,用勺子一勺一勺喂她,喝了小半碗,苏瑕就不想喝地将头转开,看她那脸色苍白,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忍不住一阵心疼,她放下碗,虚压苏瑕身上抱着她,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你去买什么闸蟹的……”
苏瑕双眼瞬间失了神,怔然地望着天花板,想起刚刚被撞时的身上传来的感觉,她唇齿顿时颤抖得不成样子:“是不是……是不是……”
姜晚好捂着嘴巴,眼底已蓄满泪水。
答案不言而喻。
苏瑕僵硬着手摸上腹部,明明是和从前一样平坦,但她就是觉得少了一块什么,变得空荡荡的。
眼角迅速滚落的泪水湿透了枕头,她肩膀耸动,心口像被巨大的悲伤来回碾压,碎成碎片,最后化作一声声呜咽。
“……为什么会有……为什么会有……明明、明明试孕纸测了没怀孕啊……”她蜷缩成一团,抓着自己的头发,形状近乎崩溃。
如果孩子的下场是如此的话,那她宁愿从来没怀过。
姜晚好抓紧她的手,不让她伤害到自己,但她的声音却也抑制不住颤抖:“很小,医生说受精卵刚刚穿透到子宫,而试孕纸只能测出十几天大的……”
苏瑕大力地摇头,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我谴责中:“是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上心点,如果我当时是来医院检查的话,不会有这种事,不会的!”
姜晚好紧紧抓着她:“不要这样阿瑕,不要这样,不是你的错,你听我说,这不是你的错。”
“晚好你知道吗?我听到那个孩子的声音了,是个女孩,她在怪我,她问我为什么保护不了她?为什么不要她……她在怪我啊……”
就在她近乎崩溃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往她的脉搏里打入了某种液体,姜晚好一愣,而苏瑕已经渐渐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安东尼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站在门口,摊手无奈道:“她的情绪太激动了,对她不好,我只能找医生来打镇定剂。”
“你做得对。”姜晚好擦干眼泪,将苏瑕的被子掖了掖,才回头问,“我能和你谈谈吗?”
安东尼点头:“当然可以。”
姜晚好也是刚知道安东尼和顾东的关系,她怕他把苏瑕的事告诉顾东,所以有些事她必须先跟他说清楚。
起先姜晚好说不要告诉顾东苏瑕流产的事时,安东尼很不明白,等听到他们已经准备离婚,顾东有别的女人后,他便能理解了。
姜晚好恳求道:“阿瑕绝对不希望顾东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所以我希望安东尼先生能好人做到底,帮她隐瞒,拜托你了。”
安东尼沉吟了片刻,风度极好地一颔首:“我尊重顾……苏小姐的意思,不会多嘴半句的。”
姜晚好松了口气:“我替阿瑕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又救人又献血,阿瑕可能命都保不住。”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真想回病房看苏瑕,不远处却有人声音疑惑:“mr。anthony?”
安东尼和姜晚好齐齐回头,顾东和周芷凝并肩站在三米外。
姜晚好心里一惊,心里骂道:真是冤家路啊窄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