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一胎双子,一气儿为藤家添了俩男丁。
大的叫藤彦林,小的叫藤彦羽。
这些天,藤家最高兴的莫过于老太太,盼了那么久,总算是得偿所愿,还一下得了俩曾孙子,毫不夸张的说,她做梦都是笑醒的。
这几天,上门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香菜产后尚未回复,实在不便见客。主要是因为她生了木木和习习之后,身子很是虚弱,行动多有不便之处,就是江映雪跟何韶晴来了,她也是躺在床上没去见。
人逢喜事精神爽,近来老太太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一下年轻了十几岁。
她总是会不住得跟苏青鸿说:“算命的都说我早年命运多舛,晚年会心想事成,大富大贵。还真被算命的给说中了——
我跟你说啊,打我瞧见我孙媳妇儿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好生养的,旺夫的命!”
前半段话有没有可考性就不必说了,老太太那后半段话要是让藤彦堂听着了,恐怕后者会哭笑不得的反驳她——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将香菜带到老太太身边,见第一次面,当时的老太太可没给好脸儿。
苏青鸿听了老太太的话,陪着笑了笑,有点儿强颜欢笑的意思。
老太太察言观色到,觉得苏青鸿很不对劲儿,他该在这大喜的日子高兴才是。还是他根本就是重女轻男,不喜欢婴儿床里的这俩小宝贝?
想到了这里,老太太察觉到自己其实心眼儿也挺偏的,有了俩曾孙儿后,她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俩小宝贝身上,忽视了月月最近的状态。
歉疚浮上心头来,她忍不住对苏青鸿道:“要不我把月月叫来吧?”
“月月正难受着呢。”苏青鸿道。
老太太脸上一紧,急声问:“怎么回事儿啊?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小弟弟?”
她到底还是关心月月的。毕竟月月是藤家唯一的小公主。
苏青鸿看着小床里睡熟的两个小宝贝,忽然哀声叹息起来,神情忧愁,“不是你想的那回事……香菜生了木木和习习后,身子很虚弱,几天过去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月月是看她妈妈难受,她也难受。”
原来是这样。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只听苏青鸿又道:“月月,真是随极了彦堂的性子,就连对香菜这份心,也是一模一样。”
老太太深表赞同,“可不是嘛,都说女儿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一点儿没错。月月这么小都知道心疼她娘,长大后肯定孝顺!”
苏青鸿微微扯了扯嘴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本来是应该感到欣慰的,可是他却禁不住担心——
“大夫说香菜身子骨本来不好,产后恢复的慢也是在所难免的,我就担心,香菜调养身子的这段期间,彦堂和月月会对木木和习习心生怨怼。”
“不会吧……”
“怎么不会!”苏青鸿道,“你想想,这几天,彦堂来看过这俩小家伙几回?”
老太太心尖一颤,神色不安起来。
经苏青鸿这么一说,她意识到藤彦堂这些天寸步不离得守在香菜身边,很少来看他的儿子们。
老太太也意识到,最近她太过得意忘形——有了曾孙儿之后,其他一切统统不管了,就连香菜的状态如何,她也很少关心。
今儿要不是苏青鸿提醒,她都还不知道月月最近一直在担心妈妈呢。
她双手合十,对天祈求:“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让我孙媳妇儿赶快好起来——”
见她一副虔诚模样,又听她嘴里念念有词,苏青鸿终于露出真心的笑容。
老太太对天祷告了一阵,见俩小宝贝儿睡得正香,跟苏青鸿道:
“走,跟我一块儿瞧瞧孙媳妇儿去。”
苏青鸿是男客,不太方便去藤彦堂和香菜的房间。到了房间门口,他停留下来,让老太太一个人进去。
老太太知晓苏青鸿一样担心香菜,特意在进房后留了一条门缝,让他好看见屋里的情形。
香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笑看着藤彦堂安哄他们的女儿小月月。
藤彦堂要她去找奶娘玩儿,月月偏不,非要和爸爸一样,陪在妈妈身边。
见妈妈难受得下不了床,她一双眼睛一直都是水汪汪红通通的。
月月哽咽着问爸爸:“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下床陪月月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