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一听就恼了,瞪着眼凶他,还一巴掌拍到他的胸口上,“你、你说这话,你拍拍胸口自己说,你相信你说的这话吗?我跟你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从小光屁股一块儿长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你?世界那么大,你得趁着年轻多走动走动,多去看看。”
芫荽也知道,说再多就老生常谈了。香菜最喜欢拿类似“难不成你要在这儿一辈子当车夫吗”这样的理由堵得他哑口无言。
“那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出国吧,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你啊。”芫荽的话里带着恳切的央求。
“那你去国外,我还不放心你呢。”香菜扬声说,“我要是跟你一块儿走了,我跟渠老板那生意,还有我那些宝贝的蚕怎么办?再说了我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你出国以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跟你说个事儿啊——”她压低声音,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比较严重,“我托渠教授在明锐他们学校给你办了个学籍,你出国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明锐、骆悠悠他们上一个学校了。学籍这事儿,你可别在外头宣扬啊,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还特别少。还有啊——”她神色变得暧昧起来,“你跟骆悠悠的事得抓紧啦。”
听她提起这事跟催婚似的,芫荽老脸一红,“我是喜欢她,但是我现在没那心思……”
他在香菜面前是大方的承认了他对骆悠悠的心意,却没有把心事完全吐露出来。他努力尝试着改变自己,但仍感觉他跟骆悠悠之间有一段难以跨越的距离。他出身不好,在那样近乎完美的大家小姐面前,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卑心理……
到芫荽房间,香菜从打开的皮箱里拿出一款深灰色的大衣,撑着往芫荽身上比划,“哥,你最近跟明锐忙什么呢?”
芫荽任由着香菜把大衣往他身上套。这大衣上身还蛮好看的。
“中秋那天,我们去福利院给小朋友月饼,正好那天我们从福利院的护工那儿听说那儿的院长要把福利院那块儿地给卖了,还是要卖给日本人。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这个消息要是真的话,那福利院的那些小朋友就都没地方去了。这两天我们正打探这事儿呢,还去找福利院的院长求证过这件事,不过当时他否认了,不过我们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是在说谎,我们这两天一直劝那院长……”
芫荽说了一大堆,正好借此转移注意力,不再去想跟骆悠悠有关的事。
因为骆悠悠的身份比较特殊、敏感,她很少跟同学们出来参加这种露脸的公益活动。
“那院长就没把你们赶出来?”香菜纳闷的问。
芫荽干笑着,“怎么没有,我们这几天一直厚脸皮赖在福利院呢。”
他们的处境虽然尴尬,不过他觉得做的是好事,所以心里有再高的坎儿也都能一步跨得过去。
香菜无奈的轻叹了一声,“你们再执著都没用,人都是利己主义者,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商人,眼睛就是向钱看齐,在那个福利院长答应卖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个自私的商人。”
她话锋一转,又说到芫荽的前途上,“所以你要争气,要好好努力,将来挣大钱,自己买地盖一家福利院。”
说到此处,她脸色微变,口气认真,“希望到时候你能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芫荽在心里默默念着这四个字。
香菜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拿出来往芫荽身上比划了一遍,一时忘了回来时的疲惫,脸上浮现大大的笑容,“都合适,看来我眼光还是不错的。还有这鞋,赶紧试试。”
香菜把芫荽按坐在床上,蹲他脚边给他换鞋,急得芫荽忙把两脚缩到床上。
他连声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看他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脸,香菜往他腿上扇了一巴掌。
“跟我还不好意思呢,德性吧!”香菜起身,把刚给他试过的衣裳往床边胡乱一扔,“行了,你自己折腾吧,明儿我把衣裳都给你洗了再给你装箱子里。”
芫荽没急着试鞋,起身去把香菜刚扔地上的衣裳都拾起来,嘴里嘀嘀咕咕,“这么好的衣服,扔地上万一被老鼠虫子给蛀个洞,多可惜啊!”
“随便找个地儿先放着吧,明儿给你洗了晾干再给你收拾起来。”
香菜伸了个懒腰,一折腾完,疲惫劲儿又上来了。从芫荽房里出来,她去蚕房看了一下两筐蚕宝宝,现蚕饲料不多了。
可眼下这入秋的季节,桑叶要么老了要么落地了,哪儿还有的摘?
香菜正惆怅时,亮亮围着她脚边撒欢,摇着尾巴吐着舌头求她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