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西将手机放到茶几,无聊到拨弄面前摆盘的夏威夷坚果,一捏便剥壳,可他不吃,打发时间似的,剥好丢盘里。
一颗一颗。
听黎影讲她的故事。
“原以为外人提艺术品成避税灾区是调侃。”
“还好,画廊这两天放假。”
听完。
徐敬西也不来好奇心:“累了啊。”
“嗯。”黎影点头,卖弄她的小算盘,“一学期的消费赚够了,美术画材太贵。”
她还爱用铺张昂贵的颜料必需品,哪舍得黎校长来支付。却又不舍得放低用材标准,只能自己兼职挣。
她在校里单学费就3万多一年,没跟黎校长要过。
黎校长安心照顾她老婆天天撸猫养花。
艺术,哪样不费钱。
拿帕子擦手,徐敬西淡应:“卖画。”
“等徐先生回京,我可不可以卖给徐先生。”
她像个耍滑头的小孩子,你要不要都给你。
长指时不时剥坚果,徐敬西就这么不太上心地笑两声:“你口中的徐先生是冤大头么。”
她暗暗地想。
那倒不是冤大头,怎么说呢,她口中的徐先生是那种弹指挥间轻易便能帮她忙的人。
自然,她没有为钱而强卖手里的油画,讲究个你情我愿。
“我的画不值您赏脸收藏吗。”黎影反问。
徐敬西唇边笑意松散,将坚果果肉放盘里:“刘怀英才欣赏得来。”
黎影抽抽鼻子,声有惆怅:“行吧,那我卖给他。”
徐敬西并非不懂她的惆怅,而是没太多时间用在她身上,手微抬,扫一眼腕表的时间:“先忙。”
在他没挂视频之前,黎影轻声慢语:“今晚画廊的事,谢谢您。”
她能清楚张姐的调查为此之快,为何能连夜清算流水。
她懂。
不管他出于何种好心与怜惜,这句谢谢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