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断断续续地开了口:“霍凌宵,我是喜欢你的,一直一直好喜欢。可怎么办?喜欢了你,我怎么去面对我爸爸、我弟弟?就算把我打下地狱,我也没办法面对他们啊。你说,如果人没有神经,没有感情多好啊,不懂得疼痛,不懂得爱,也不懂得为难。可我为什么要有啊,为什么要那么喜欢你啊,我每次强力控制自己,越控制越发现自己爱你爱到想去死。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肯定因为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你才要出现让我想爱不能爱,想恨不能恨,对不对?那种感觉好痛苦好痛苦,痛苦得我想去死。可是霍凌宵,我不能死啊,爸爸说,要我好好活着……”
她一直说,一直说,眼泪从头到尾没有停过。她说得语无伦次,乱七八糟,毫无中心可言,但那些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话却足以打动任何人。霍凌宵眼睛一闭,两行泪就此滚了下来。
人说,英雄流血不流泪,但在面对这个女人时,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无助、为难、悲伤以及一切一切的悲剧都是他带给她的,他有不可推脱的责任!听着她陈述自己的无奈,他宁愿再受她几刀!
岑心说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停止,扯过他的掌垫在脸下,又睡了过去。
睡前她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其实不想礼物,只想吃一碗妈妈煮的长寿面。他们说,只有家人煮的面吃了才会长寿。”
巴掌大的小脸,他的掌轻易掌握。上面还残留着泪水,提醒着他,她的爱,她的为难,她的悲伤,她的无奈。
他慢慢压头,将唇落在她的脸庞,轻轻一触,有如待珍宝一般。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他轻轻点头,在确定她睡熟后,抽手而去。
尹责看到他走出来,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哥,要走了吗?”
霍凌宵没有回应,直接走向厨房。
岑心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的脑袋蒙蒙的,思绪停在昨晚。昨晚,她似乎做梦了,梦到了沈婉冰,还有霍凌宵。她记得自己在梦里跟霍凌宵说了很多,还说想吃长寿面。
多么荒唐的梦。岑心抓了一把头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浅浅污渍。那是沈婉冰昨晚砸在的菜渍。想到昨晚的一幕,她的脸色又是一白,整个人都显得憔悴失落。
她没有太多地沉浸在自我的悲伤当中,因为还有现实的工作要做。在短暂地悲伤过后,她清理了自己,走了出来。
只是,在经过客厅时,她停下了脚。那里,桌上,罩子里,罩着一碗长寿面。两个煎得相当漂亮的鸡蛋盖着一碗有些成团的面,美得就像艺术品。
谁给她做的长寿面?
她走过去,拿起筷子尝子几口。虽然成团,但味道却很美,显然用心做的。心一动,她将那碗面吃个精光。
或许因为吃了长寿面的缘故,她的心情不错,走出来时,精神已经回到了脸上。
出了门,看到阿甲等在那里,她直接走过去:“昨晚的面是你做的吗?”阿甲尴尬地摸了摸头,最终艰难地点头:“嗯。”
“谢谢。”她道,坐进了车里。阿甲有些别扭,到底没说什么。早上的时候,大哥莫名其妙打电话过来,说不要让大小姐知道自己昨晚去过她家,她若问什么,都说是他做的。
虽然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还是选择听话。大哥向来只会为大小姐好,他让自己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岑心低头,捂脸用力吸了一口气。掌上,分明留着霍凌宵的气味,他,昨晚一定去了家里。面,也一定是他做的。
只是,有些东西无力面对,不如当做不知道。
早上的拍摄是在电视台的棚里进行的。祁乔阳一早就到了那里,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语不发。害得大家纷纷猜测,自家老板是不是看上了拍广告的小鲜肉了。
祁乔阳的俊美有目共睹,不管他是不是爱上了小鲜肉,大家都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他,尤其是女人们。各各暗送秋波,照镜子频率明显增加。
全场的女人们,只有岑心最淡然,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不受他的影响。
午间,工作的人们纷纷散开,去食堂吃午饭。岑心因为要整理设备,比其他人稍晚离开。她刚走到门口,祁乔阳就几步过去,将她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