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钱的小子们刚明白过来关安的话,他们不恨自己想关安的钱,只拿半夜写信的张大学士不太顺眼。三两个齐声道:“关爷的话有道理,咱们别在门外多呆,提防来个刺客什么的,算你招来的,还是算我招来的?”
大家收收玩乐的心,把余下的马车赶进去。
他们说的语气不无尖酸,输了钱的人可不就是这个样儿?张大学士不知道自己带累别人输钱,听一听话的字面上没有别的意思,他抚须还是支起耳朵对着一个方向。
正好关安在面前,张大学士皱眉问他:“关将军,你听到人声马嘶声没有?”他拿个小手指搔耳朵:“我怎么听着一阵子一阵子的喧闹声音?”
关安对着他又要乐:“您没有听错,离这里不过三里地左右,是这里本乡本土在农闲的时候搭擂台比功夫。擂台的下面,可不是一阵子一阵子的人声。”
张大学士面色微变了变,不再理会关安,行步匆匆往里面走。院子里有口井,大学士走到这里,见他欣赏的万大同也到这里。万大同站住脚根:“夫子,老爷请去说话。”
“我正要见他。”张大学士认认袁训在哪个屋里,径直过去。
到屋里一看,见主人们包括新到的常伏霖妻女全在这里。张大学士眉头更拧得紧些,对于袁训这种有话说,但大家全都能听表露不满。
但他还没有说出来,袁训察颜观色,微微一笑:“我要说的话,大家都得听听。”
张大学士又是一个还没有回话,元皓和韩正经拍着小手嚷道:“好呀好呀,舅舅(姨丈)快说。”
这群孩子们,张大学士心里这样想着,想说的话又慢上一慢,袁训清清嗓子说了起来。
目光扫视一遍所有的人,袁训道:“从此时此刻开始,所有的人,没有我的答应,一个也不许出门。”
这出乎大学士的意料,他脱口惊呼:“为什么?”随便的,把他刚才想说的话带出来,大学士眉头紧簇:“据说附近就是比武擂台,台上台下的人好约束吗?咱们住这么近?殿下的安危可要紧?”
袁训一句话全回答干净:“当差呢。”
张大学士滞上一下,袁训慢条斯理的解释下去:“咱们是为当差来的,不是要去太平地方。夫子请放心,不但殿下的安危在我心里是第一位,就是大家的安危在我心里也不能含糊。是以,除了随万管家出门采买的人以外,别的不管是主人还是家人,一概不许出门一步!”
说到最后,忠毅侯厉声厉色,张大学士震上一震,有些无所奈何。
毕竟太子的安危这话是他亲口提出,大学士想自己以身作则,应该是守的最严谨的人。难免的,他头疼的想着,给家人的信……
“不过夫子你放心,过不了几天,你就能见到孟光宗大人。”这是袁训又说的一句。
这位孟光宗大人,就是本地所属河间府的最高长官,也就是张大学士要见的心腹门生。
张大学士在水边让袁训讽刺女儿金贵是一回事情,当着众人的面揭露他是另一回事情。
张大学士老脸涨红,压了再压,也有三分怒色上面庞:“我见他作什么!是他要来见殿下!”
袁训耸耸肩头,想着夫子恼羞成怒……
“你这是恼羞成怒,拿小袁撒气。”镇南老王带笑插话。梁山老王也笑道:“我也看不下去了,夫子,你在安国就为送不出去信百般的不自在。加福过个生日,你那脸色挂的,跟耽误你多少日子似的。这到了这里,你急什么?信送得出去,你放心吧。”
看得上人人明镜似的知道自己心思,张大学士不但没有一个字可以回,更是脸涨成紫色。
耳边,梁山老王对加福和萧战笑道:“祖父给咱们仨个人出了这口气,”萧战打断祖父下面的话,下面的话得战哥自己说才觉得解气。萧战附合道:“就是!加福只花半天过个生日,因为在路上,各式东西还没有表弟请客齐全,倒看夫子半天脸色。我不爱看!”
梁山老王呵呵地笑了:“我也不爱看。”
加福只管笑眯眯,对祖父道谢的眼神就行。要是特意的上前去道谢祖父,只怕更羞到张大学士。
太子本来就觉得张大学士有些地方约束的不对,见二位老王说过话以后,这里情势更一边倒儿的分开来,张大学士成了没有人帮的那一个,太子殿下更装看不见,倒不是“挺身而出”。
张大学士应该是原地不作声,独自生闷气。但下面的话让他又一次没有安生住。
梁山老王的笑声下去,镇南老王还没有完。老王对袁训笑道:“那坏蛋,在这里住下,除了城外咱们好溜以外,还有别的原因吧?”
镇南老王兴致勃勃:“附近不远就是擂台,你又藏私不成?”
袁训好笑,和老王开玩笑:“我此心昭昭可比日月,我藏什么私?”
镇南老王看一看执瑜和执璞:“你家这两个好小子,是不是要去打擂台,是不是要去比武会四方?你呀你这坏蛋,露脸儿的事情,你得把元皓带上。”
元皓猛点胖脑袋。
袁训更要笑:“比武上台的,好歹也经得起大人拳脚。元皓再大几岁,我就让他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