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河村地处江边,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及业国其他城镇,家家户户屋舍俨然,道路颇为宽敞。
这里的人居住的屋子大多都是一个构造,这就导致了一个现象,那就是道路四通八达的同时,也很容易迷路。
莫南觉得糟糕透了,他本来就不怎么识路,对七拐八拐的转角向来是凭感觉,他敢说除了扬原镇,这业国就没有他熟识路径的地方。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有时候还会带来很多麻烦,比如现在。
他再次拐过弯,入目的是之前见到过的景色,连屋门口冲他吠的那只黄犬都一模一样。
“……”莫南心中烦躁起来,再加上旁边那只叫唤得起劲的黄色生物,厌烦的情绪就更甚。他越看越觉得那只狗像极了季归然,尤其是那凶恶的嘴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于是他对着那狗不屑地开口道:“啊?叫什么叫啊?姓季的,是不是想打架?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不敢出手!”
然而黄狗对他的警告无动于衷,仍旧锲而不舍地咆哮着,甚至还越叫越大声。
“吵死了,”莫南很想堵住耳朵,恨不得冲上去抽它几巴掌,“都怪你,小爷都找不到路了!还叫!”
黄狗听后顿了一会,停下了吠叫,凶猛地咧着嘴,转为呜呜的昂首低鸣。
“恩?你是不是想说关你屁事?”莫南见它不叫了,胆子大了起来,他靠近它,在离它几步之遥的距离之外收了脚。
“我不管,”他叉着腰,继续寻衅地俯视着,“就是你的错,有事没事就向我撒脾气,一次比一次莫名其妙,越来越无理取闹,你说你,像什么样子??跟你出去我都嫌丢人。”
莫南对着那狗吐着满腹苦水,全然不知在他倾诉着季归然的种种事迹之时,拴着狗的链子开始松动,狗也后知后觉地挣脱起来。
“你真的很烦你知道吗?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跟我说呗,反正我也不会听。你这样憋着,你难受,难受就算了,还得冲我发泄,我更难受,难受死了……不行,换个词,痛苦死了……”莫南专心致志地抱怨着,“你说季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
话音戛然而止,他还未讲完就发现,自己与黄狗之间的几步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再一望不远处拴着它的木桩,那狗链子从上头脱落下来。
他瞬间就僵住了,喋喋不休的嘴都忘了合上,黄狗乘他发愣的间隙,两条后腿一用力就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恍惚回神的莫南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拔腿就跑,后头的狗也不依不饶地紧追着他,仿佛誓死也要将他扑倒撕咬一番才痛快。
莫南吓得魂不守舍,只知闷头往前跑,其实他只是在同个屋子周围绕圈而已,那狗更是不晓情况,只知拼命追逐着他。
于是一人一狗,不停地在这一区域绕着圈子。
实际上莫南的身手并不算矫捷,但他逃跑的速度却是一流的,所以纵是黄狗撒开腿了追,还是没有成功扑上去。
这样跑了几趟下来,莫南才逐渐意识到哪里不对,稍加注意就发现了这个死循环,他在下一个转弯处跑过时,见院中大门敞开着,直接一个侧身拐了进去,他以为这样能摆脱那穷追不舍的恶犬,没料到黄狗也机灵,毫不停顿地跟着他追了进来。
“娘叻!这么执着啊!!”莫南简直想哭,他快速地环顾四周,只见一棵还算有几人高的树,忙不迭地奔到树下,手脚并用地就蹭蹭蹭往上爬。
那狗见状,抬起自己的爪子在树干上抠了几下,支起身子也努力往上蹭,奈何蹭不上去,只好着急地在树下对着他狂吠。
“……”莫南抱着粗糙的树干,等他确定了黄狗上不来后,讨打地笑起来,冲着下面叫嚣道,“哈哈哈哈哈上不来了吧!你有本事就爬上来呀!来一决高下啊哈哈哈傻狗!”
要不是正受此限制,莫南都要拉着脸对它吐舌头示。威了。
黄狗成功被挑衅到,它吠得更卖力了,声音响亮到莫南觉得耳朵发疼。他瞅着底下的疯狗,觉得自己只要一松手就会死无全尸,若不松手,一直挂在树上也不是办法,他琢磨着要怎么脱身。
不一会,手脚就有些发酸,他想爬到树枝上坐着,又唯恐树枝承受不住自己的体重,只好挪了挪,换了一面树干抱着,然而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
他看了看随着自己换面紧跟了过来的狗,心中考虑起要不要放手掉下去压死它,来个同归于尽。
正当他真的打算这么干时,院内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人来了。
“怎么回事,叫唤得这么厉害,”一个身影出现在莫南的视野里,那是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他顺着黄狗的方向向上望去,很快就发现了双手双脚抱在树上的莫南,不禁哎哟惊叹一声。
“啊……”莫南尴尬地解释起来,“……这……您这院子,真是风、风景独特……在下忍不住就……爬上来瞧一瞧……”
“那……公子你继续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