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敢情好,又省钱又省心。等我表弟明天过来,让他给筐算筐算”,她说的表弟就是厨师快刀李。
肉价菜价都便宜,快刀李也没贪没占,二百八十块钱一桌的席面,愣是做出了平日里四百多块钱的标准,快刀李的表姐脸上有光,逢人便夸马云娇的菜店。
自此村里人操办红白喜事婚丧嫁娶,也就纷纷的到马云娇这里订购批发价的蔬菜和猪肉,快刀李的厨师活计也跟着打开了局面,还带上了两个徒弟,一切都似走上了正轨。
转眼到了秋季,玉米收到了家里,广袤的田野里村人吆喝着牲口,开始播下冬小麦的种子。
今年又到了重新分地的时候,晚上李大青提着两瓶酒去了瘦主任家里。酒酣耳热后他提出,还是把舒琴家里的地,跟他们娘俩的分到一起。
瘦主任压根儿没想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发展到了难舍难分鱼水难离的地步。
在他的眼里,李大青就是个毛头小伙子。而舒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大闺女马云娇个头儿疯涨,早就超过了她妈的身高。
俗话说,好做的买卖、难搭的伙伴,村里只有他们两家有这个要求,也只有他们两家搭伴做买卖,并且拉上了自已。
“多帮帮她们娘儿仨吧,真不容易!谁问起来,我就说人家抓阄抓到了一起,你告诉他们娘儿仨也这么说”,瘦主任想的长远,不想给自已找麻烦。
小东升在前面拉着大黑驴的缰绳,在沿着垄沟半尺的地方缓缓前行。
李大青扶着犁耙,用力的吆喝着,在两家合为一家的土地上犁下了第一道垄沟。
身后是二凤。她左胳膊挎着篮子,右手几步一把的,从篮子里抓出麦种,在翻出新的湿润垄沟里撒下冬小麦的种子。
“大青啊,我这地还行吧”,快刀李的爹抽着烟路过这里,这里去年是他家的地。
到了分地前的最后一年,每家都不会再给地里下大本钱,肥料差了一些,庄稼也就长的一般般。
“挺好的,地里挺平整。您种地使的肥多,今年我占便宜了”,快刀李的爹更是村里有名的鸡贼,哪里会做赔本的生意。
但李大青只能这么说——当面夸别人一句好,别人对你也就嘴下留情。
下地干活儿或者收工回家的时候,三个人便坐到了黑驴拉着的大车上。李大青甩着鞭子赶着大车,二凤和小东升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
说说笑笑的,他们俨然是和睦的一家人。
种完麦子的第三天,往城里送菜回到家,李大青在她家吃了几口,就和二凤赶着驴车,车上拉着石头滚碌碡下了地。
前两天种下的麦子,今天要用石头碌碡轧一轧。不然刚翻过的土地太松软了,秋风吹过,地很快就干了,麦种也就干死在地里。快刀李的爹拉着枣红马,今天也来轧麦地。中途歇晌儿的时候,两个男人坐在地头抽着烟。
二凤听着他俩唠着闲嗑,时不时的也搭上一句半句。
枣红马这时却发了情,尾巴根儿抬得高高,不停的嘶鸣着摇摆着,口里不断的流着涎水,主动靠近了沟边吃草的大黑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