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他牵手,再无半丝不自然。
“大概四年前吧。”
她喃喃着:“四年前。。。那不是我将近大二的时候嘛。那么早。。。盛子傅真是深藏不露啊。”
席灏依旧淡笑着。
她不知道,深藏不露的又何止盛子傅一人。
这次回来,席灏开着自己的车回来,邻居街坊又是一阵哄闹夸赞。蒲夏想,这些琐碎的事情大概是乡下老人唯一的八卦和论点了吧。
老爷子左右张望了几眼,胡子一翘,“子傅呢?小赤佬,该不会不回来吧!”
“没没没,他过一会回来。”蒲夏赶忙解释道。
席灏说:“他去接女朋友了,爷爷,等会你可要好好看看。”
老爷子一听那万年老光棍终于有了主瞬间喜笑眉开,连声叫好。
盛蒲夏把席灏拉到柿子树下,红橙的柿子已经熟了,密密麻麻的高挂着,落叶一地。
“你干嘛和爷爷说女朋友,万一白曦不来呢。”
他低头看她,抬手拂去了她头顶的柿子叶,“这么不相信你哥?”
盛蒲夏撇撇嘴,“也没见过他泡妞啊,谁知道他行不行。”
“别瞎想了,去折元宝吧,我看大厅里爷爷买了挺多的。”
蒲夏的爸妈都是独生子女,两个人一走,两头都没什么亲戚,祭日也都是他们自家人摆一桌上个香,烧点纸钱元宝。
从前隔壁阿婶祭拜逝去的亲人的时候总会折上一上午的元宝,盛氏夫妇也会在一旁帮忙,阿婶教过小蒲夏折元宝。可是小孩子对这种事情最没耐心了,银色的锡纸掉色,折的时间久了整个手指头都会变黑,洗都要洗一会。
而现在,她也能把安静坐在那里折一上午。
她忽然明白这不是折纸,而是一种对逝去亲人思念和情谊的寄托。不然明明可以买现成的,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又花费那么多时间。
蒲夏父母走了第一年的祭日,她坐在门前折着元宝,边折边哭。第二年也是如此,短俏的发随着她哽咽的动作轻微摆动,沾上眼泪黏合在一起。盛子傅坐一旁抽着烟,修长的手指三两下就折完了一个,扔进簸箕里,抖了抖烟灰继续折。
席灏坐在她右侧,安静的折纸。他看见她的泪水一滴一滴打在整齐的锡纸上。
他说:“蒲夏,哭完这一次就别哭了。初三了,应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他说完,她直接抱着膝盖哭得更凶了。
盛子傅扔了个元宝过去,夹下烟,“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她因为你。。。。。。”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如果说出口那才是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席灏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也许她还需要时间。
那年她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一所她想去的普通高中,初三和高一,明明只差了一个年级,可是两个时段的蒲夏却像差了一个年轮。
他亲眼着他的小姑娘慢慢从这个泥潭里爬出来,重新拾起微笑。
秋日阳光和煦,她搬了条长凳在院子里,和席灏并排坐着折元宝。她想起父母的样子唇角上扬。
她说:“席哥,我记得小时候我来你家院子里偷柿子和橘子,结果被刺毛刺了一身,回家时胳膊脸什么的都是肿的,我妈还把我打了一顿,这下更肿了,就和刀切馒头似的。家里没了清凉油,还是你拿过来的。肿了好几天,连上学都不想去,盛子傅拿这件事嘲笑了我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