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马蹄声近,却只有护卫,不见两位殿下人影,愣一下,很快想到,王爷定是进宫了。
长史咳嗽一声,收起满脸笑容,令人将护卫安排进府内,转身道:“殿下既已进宫,暂且散了。”
“是。”
“殿下在京时日,尔等定要谨言慎行!出了差错,定然不饶!”
“奴婢遵命。”
宦官宫人连连应诺,等到长史离开,才互相使着眼色,这位走路都发飘,恨不得一蹦三尺高,板着脸给谁看?
近些年来,王爷愈发行事沉稳,镇守宣府,屯田练兵,传出不小的名声。世子又受到皇帝皇后喜爱,不下平王世子,汉王府上下均与有荣焉。
这样的改变,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好像,是从殿下同兴宁伯交上朋友开始……
不提汉王府和赵王府的忙碌,朱高煦和朱高燧进宫后,不需人带路,直接前往坤宁宫。
“高煦和高燧到京了?”
听到中官禀报,徐皇后很是惊喜。
“回皇后殿下,两位王爷正在殿外等候。”
闻听此言,朱棣也难摆出严厉面孔,“宣。”
中官将兄弟二人引入殿内,朱高煦和朱高燧跪地叩首,“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徐皇后十分欣喜,却没忘记宫里的规矩,见二人仪容不整,又是未-奉-召入宫,忙道:“陛下,高煦高燧应是担心臣妾,有失仪之处,还请陛下宽宥。”
不经召唤,举着亲王的腰牌进宫。
面见帝后,不说沐浴焚香,衣服不换,脸也不洗,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身的汗味。就算是皇帝的亲儿子,也不能如此不顾仪态!
事情传出去,言官的奏本会立刻堆到御案之上。
朱棣摆摆手,“既然皇后说情,朕就饶过尔等这次。都起来吧。”看到两个儿子被染成土灰色的衣袍,眼底的青黑,虎爹难得心软一回。
“谢父皇,谢母后!”
朱高煦和朱高燧起身,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还以为又要挨-鞭子,万幸啊!
虽然皮糙肉厚被老爹收拾习惯了,但当着儿子和侄子的面挨-抽,实在太丢面子,幸好有母后在!
母后千岁,母后威武!
朱高燧朝朱高煦挤挤眼,如何,弟弟说的没错吧?到坤宁宫才最安全。
汉王颔首,贤弟深思熟虑,为兄佩服!
朱高煦和朱高燧行礼时,朱瞻壑已从朱棣怀里挣扎着落到地上。
由于年纪尚幼,被裹得圆球一般,还不许宦官扶,朱瞻壑落地没站稳,晃了两下,直接坐地上了。
一旁伺候的宦官宫人唬了一跳,脸都白了。上前想扶,立刻被小巴掌挥开。只能战战兢兢的看着朱瞻壑自己站起来,无不满心苦水。
天子一家却看得兴致勃勃,朱棣还不时点头,“好,是朕的孙子!”
此等情形,休言普通宫人,硬汉侯显也不由得心惊胆战,这要是磕了碰了,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看着地上爬起跌倒,跌倒爬起的朱瞻壑,朱高煦默默仰头望天,好吧,这是他儿子。
父皇和母后都说这小子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虎头虎脑,像个小牛犊子。
每听此言,朱高煦都是万分的忧伤。原来自己竟然有这般的黑历史,当真是不堪回首!
朱高燧却看到心喜,见三头身的侄子跌倒仍不让人扶,爬起来给兄长和自己行礼,结果没撑住又滚地上了,想笑不敢笑,拼命捂住嘴,脸憋得通红。
不能笑,坚决不能笑!
兄长头顶冒火了,敢笑,绝对肋骨打折。
朱棣却没这顾虑,抚须笑得停不住,点着朱瞻壑,对朱高煦说道:“见着没?你小时候就这样!”
“儿臣……”朱高煦磨牙,到底没敢和老爹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