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带着泪痕低声哭泣,为自已辩解:“母后,儿子没错。原本打算今晚宴会拉近姐夫的关系,可是萧锐太过粗鲁,完全不把我当太子看待……”
话音未落,长孙皇后便拧紧了他的耳朵,力度适中又不失严肃,皇后痛在心中,实则是对孩子进行实质性的教诲。
“愚蠢!做为太子又怎么样?忘了自已的身份?了不起吗?萧锐是你姐夫,对他的礼貌,你应该跟你姐姐如出一辙。”
“就算他不是,以他对国的忠诚,你也应当给予应有的敬意。而不是以太子自居对他摆架子。”
“若以上两点都不满足,你也不能任他人围攻他。因为他近日救了你的妹妹乐律和母后的性命,我们欠下萧锐两条生命的债,身为太子,你就想恩将仇报?”
一阵唏嘘声在周围弥漫。
皇后一番掷地有声的道理,让在场的人纷纷折服,对萧锐更是另眼相看,连地上的悲鸣都弱了许多。
尽管心中不满自已的太子地位高于萧锐的臣子身份,但李承乾毕竟是个孝顺之人,最后只能无言承受皇后训导的压力,低头默许了后话。
太宗长孙皇后紧紧抓住孩子的耳朵,又轻轻踹了一脚,就这样直接令李承乾在萧锐面前跪下。
萧锐一时错愕:“娘娘,您这是怎么……?”
皇后微笑着解析道:“萧锐,你拯救了我母子的性命,承乾本应代表我去向你表示感谢。虽然今晚一时不慎犯错,但以后定会严加训导。这礼节,既是谢恩,更是道出我的歉意。”
“傻小子,还不快叫姐夫?”
略带不愿,李承乾勉强唤了一声”姐夫”。
萧锐和襄阳急忙把李承乾扶起,虽言语间玩笑,但这种礼仪岂能儿戏?
“娘娘,已称姐夫,便是一家人,何须分疏。今晚的宴会有失礼仪在先,是我等疏忽才让您劳累操劳。萧锐心中十分羞愧。”皇后微微笑着颔首道:“孩子啊,如果承乾能有你的十分之一懂事,我就少许多烦忧了。传令给所有在场的人,陛下是这般安排萧锐今日出席宴会的吗?”
一名老侍从悄然自门外施礼,清朗地宣告:“圣上有言,太子年幼,学习尚需广泛。今日功勋后嗣的宴会,请驸马萧锐代理迎接,各位皇太子、公主应亲近并效法姐夫萧锐,一切遵照其指示而行。”
话音落定,侍者递过一面金牌,”驸马大人,这是陛下赏赐,凭此令牌管理诸位皇族子弟,且日后入宫无需通报。”
面对这个状况,萧锐迷惑不解:“高内侍,陛下这究竟是……?”
长孙皇后浅笑道:“与陛下商议过了,希望能托你教导这些孩子们。你娶了我的妹子襄阳,身份同于皇子,担任太子的教师不大合宜。那就赏赐一块牌位吧。谁若再调皮胡来,违背规训,你自行处置。”
萧锐愕然:“这、这个……我,教训太子和皇家血脉?”
皇后果断地一笑:“你不是自诩是长安纨绔的天敌吗?储君要是被蛊惑变坏,那不是大患?因此,你肩负重责。我和陛下对你的信赖甚深,承乾便交给你去管教了。”
皇后慈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满足地走开了。
陷入沉默的萧锐逐渐回过神,明白这份牌位看似荣耀,实际上却烫手非常啊——皇帝的孩子们真的易治?在史书中曾有记录:
唐代贞观之年,皇帝的五皇子李佑脾气骄纵,更换了几任教员都没好结果,甚至有一位老师被其亲手杀害。
其六子李愔嚣张狂妄,很难驯服,被皇帝唐二怒斥如畜生。
皇太子李承乾私德败坏,喜好异俗及男宠,最后走向自我毁灭之路,在二十三岁时图谋未果,遭贬至平民,被放逐到黔州。
面对这么多前例,萧锐心中暗凛:历史上李二的孩儿真的没一个能堪称良善吗?
当萧锐愣怔之际,一个”姐夫”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
“我叫李泰,在家中排第四。”
紧跟在后面的是”我叫李恪,排行第三。这是我的小弟弟李愔,他只会模糊地说些东西,姐夫您别见怪……”
春节除夕祭祀先祖,初一开始互贺新春。虽然萧锐已经担任官职数月,但他在京都长安真正交往深厚的关系却不多,那份说得罪了整个官场的说法并非言过其实。
尽管有那么多选择,传授他武艺的秦叔宝家中是他必须要去拜访的。拜访过秦叔宝夫妇后,在秦怀道的带领下,萧锐与几位青年共同出游,其中包括程氏兄弟程宝林、尉迟家的双生子尉迟宝庆。
“怀道,我们不是说比试武艺吗?为什么要带个女孩子?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呢?”看着队伍中肤白英气、身穿劲装的女子,萧锐颇感困惑地问道。
秦怀道赶紧为她澄清:“萧兄请莫误会,这位不是我妹,她是定远候李靖的孙女李胜男。”
“胜男?这个名字…”萧锐不由自主地感到好奇。
立刻,秦怀道急忙拉了下:“萧兄,初次见面就这样直呼,可能会显得冒犯,要尊重一下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