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状纸,我们就需要按规定进行详细调查,无论是皇家亲贵还是朝廷大佬,在大唐律法之前一律平等。事情查明白了?”
徐监察官摇头答道:“还没有,河间郡王身份独特,我们不敢贸然展开调查。”
愤怒之下,萧锐拍案叫怒:“糊涂!御史台应昭示天下,不惧豪强,为黎民百姓伸冤。可你却优柔寡断,根据关系来决定要不要受理?这样怎能服人心?你还有什么脸面对天下父老?”
徐监察官噤若寒蝉,萧锐懒得再多费唇舌,将状子丢回去,冷漠地命令:“限你三天之内把所有查清。如果做不好,卷铺盖走人!”
徐监察官离开后,魏征忧声道:“萧锐,这事要慎重。李孝恭不同寻常,他是皇家后裔,并且曾在大唐建立之初支持陛下登基,他的功劳不小。”
冷静下来的萧锐默默品一口茶,叹口气说:“我对河间郡王的功绩和忠诚一直怀有敬意。但功是功过是过,无论是谁侵犯百姓,都是对国家利益的损害。”
“好了,别那么激动。每个人的品性不同,谁都有犯错糊涂的时候。”魏征宽慰道。
萧锐反驳说:“我不是为了李孝恭生气,那毕竟是陛下的决策,但我生气的是我们六处在背后被人视为党派工具。御史台应该如你这般公正无私,如同大唐铁面无私的审判庭,是国家道德的明镜。”
“这些人堕落到这般地步,连查证功绩都省去了吗?老魏,改天再聊,我去整理整顿这群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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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离开后,魏征的心中却充满了担忧。动李孝恭可不是随性的决定,萧锐如今已经树敌过多,再触碰他,无疑将触及新生贵族的利益,如何继续在这朝廷上立足将是一大问题。意识到这一点,魏征暗地调派人员密切关注此案,他隐约察觉到了某些隐藏的阴谋迹象。
老魏确实不愧是唐朝顶尖的谋略大家,曾任太子建成的首席智囊,果然非同一般。此时此刻,在裴寂家中,听着亲信的禀报,裴寂狠笑道:“萧锐?我就要瞧瞧,你能否接手这个案件?调查我们尚且有陛下的支持,查李孝恭那边又该如何应对?”
管家匆匆报告:“老爷,洪州总督刘政会和豫州总督武士彟各自送信前来询问情况,他们声称将在年末返回长安述职。”
裴寂摇头道:“告知他们无需太过焦虑,目前这股风声仅限于长安城内,他们在外面或许更安全,尽量别出头,要是能躲过年底回到京都那就再好不过。”
这些人确实是太上皇时期的老部下,原本便是太原重要筹划之辈。
仅仅用了不到三天,调查已清晰明了,萧锐凝视着手中的情报,陷入沉思。
在河间郡王府中,管家疾步入书房道:“大人,御史台第六厅的萧锐御史已递交拜会函,明日将会登门拜访。”
“萧锐?宋国公的儿子?那搅动长安安宁的新晋权贵,他毫无缘由地拜访我,到底有何目的?”李孝恭手中把玩着一件精致的石砚。
老管家迟疑一下,低声道:“近两日有人悄悄调查我们的田产交易,我以为无人胆敢与我王王府为敌,因而选择不予理睬。如今看来,可能是御史台正在调查咱们。”
“哦?照这样说,萧锐他追查案件,查到了我家头顶?”李孝恭显得惊讶,并逐渐对萧锐起了好奇之心。
管家回应:“不是说萧锐是在为陛下清整朝廷吗,怎么反而对我们王府构成威胁?”
李孝恭大笑道:“很好,不愧是宋国公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朝堂众人皆知萧瑀严明公正,眼中不容沙粒。看来他的儿子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若要来,尽管来吧,河间郡王府岂惧他人调查?”
“还有这方砚台,拿到市场高价出售吧,我一介武将,提笔不过是附庸风雅,这些华物对我而言并不适用。”
老管家想要分辩,却因顾虑重重,只能保持沉默,告辞而去。
翌日如约而至,萧锐独自来访,李孝恭吩咐十五岁的长子李崇义亲自迎接萧锐进府,让萧锐感到些许不适。
六处御史台上,听着徐御史的汇报,安主簿来回走动,内心极为不安。”你确认大人是单独前去找河间郡王的吗?”
徐御史证实:“没错,属下原本打算陪同,大人说理字不彰则言辞无效,他认为一人足以应付。”
安主簿低声担忧:“不好了,河间郡王可不是泛泛之人,他是凭功勋封王的实权宗亲,陛下堂弟,皇家第一战将!大人这样做,后果会如何?我们必须要立刻向魏大夫求援。”
“安主簿,大人独自冒险,我们是否应安排人力一同前往?即便任务难成,也能确保大人安全,”徐御史急切地道。
“要保护大人的安全吗?光是我们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能指望上吗?到时候该是谁保护谁?河间郡王可是威震沙场的大将军,他府中的仆役都是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你们谁能斗得过?我们挨打都不够格。但愿大人可以用道理来说服他们,真动起手来,大人虽然英勇无比,但……哎!”
感叹着,安主簿匆忙去寻找魏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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