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副情景,萧锐不禁惊呼,不好,心脏病发作了吗?这可怎么办,我来找你谈正事,你不配合也就罢了,现在竟然弄出这样的状况,一出门我还如何自圆其说?绝对不能让你死。该死的,还得消耗我宝贵的一颗珍贵药材救你。
亲手喂下自制的急救药丸,眼见封德彝气色缓和、有了呼吸,萧锐方才放下心,安静旁观并静待搜查的结果。
大约半个时辰后,御史台的手下回报:“启禀大人,已经找到能作为赔偿的财物,只是、只是我们应该如何取用作赔款,请您裁定。”
看到手下一副为难的样子,萧锐还担忧出了差错,安主簿却悄悄递给他一个眼神暗示——一切搞定,进展顺利。
顺利?这意思是怎么说?
徐御史轻声禀报道:“大人,搜出来的财物有些超出预料……”
超过预料?他封德彝还能有多少钱财,顶多一万两,难道还要比长孙无忌富有?心里暗自咒骂属下的蠢笨,这些人难道没见过有钱的贵族?
长孙无忌心中想:老夫的价值可不仅仅是金钱的度量。
——(安主簿没有出声,只是将账簿静静地递给萧锐。
接过账册,萧锐瞪大眼睛扫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平复情绪。再看封德彝的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哼!我就知道这家伙藏着鬼心思。原以为不过是个教子无方的问题,就算你在政治抉择上走错了站队,站到李承乾那边,最多也是个判断力不足的过错。但现在看到你如此丰厚的家财,呵,我看我还是低估了你的忍耐极限。”
“来人,封闭所有进入或离开密国公府的道路,由几位亲手把守,不允许任何人漏网。我去面见陛下……嘿,十几万两现款?那足够支付一场大战了,还没算上田地、房产和贵重物品的资产。”
萧锐骂骂咧咧离开后,御史台的人面面相觑,对于封德彝的同情彻底消失了。就算是你再努力,靠朝廷的薪酬和偶尔赏赐,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如此之多的财富。
在朝廷的恩赐中,多数为绸缎和药物等物资,偶尔会给些金银作为奖赏,金额大约在一千两到八百两之间。至于田产和爵位,或许会让你有地收取赋税,但真正的大额现款嘛……看看贞观元年那次对国库的赔偿就知道,你的财产都赶不上朝廷的支出呢。
仅这一项,封德彝就脱不了关系了,因为那些财富不可能凭空产生,它们必然是人民的血汗。如果你能解释清楚这些钱从何而来,那我就倒贴姓‘萧’跟你姓!
在太极殿的小书房里,听着萧锐详述并查看手中的单据与证据,李世民的神情凝重得仿佛乌云蔽日,他紧咬牙关,但一直没有公开表明态度。
等到萧锐陈述完毕,他说起不久前陛下给他的两个选项:“还记得那时您的选择吗?如今查抄了封德彝,单是他家中就有十余万两的现款……呵,可以说任务顺利完成,是吧?微臣……”
咦?这种时候你还扯上这个话题干什么?
李世民愤怒地猛拍着案桌:“混账!封德彝、封德彝……当初我信任于他,甚至让他主持百官事务,却让我看错了眼!去年面对之患,我以白马祭天方筹了十万两黄金。嘿,这家伙就是蛀虫,贪得无厌!”
此时就连最忠诚的太监高公公也在心里埋怨封德彝:人人都称赞封相廉洁奉公,可事实上他只是进多出少。回忆起来,他在战后的赔偿事务上表现差劲,几乎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全靠长孙舅舅大力出资,他本人哭穷最终才勉强凑了一千两,而朝廷的赞美,此刻却显露出他是一头只吃不吐的貔貅!
李世民怒意宣泄后,对萧锐说:“现在,萧锐,朕立刻命刑部的人与你配合,彻底调查封德彝!”
“其实,陛下……”萧锐本欲提出请辞的想法。
“混账!你再说这个我就要将你发配岭南,从此不再让你踏入襄州半步!”李世民是真的恼怒了,心中暗想:小家伙你要是闹,也要看时候。关键时刻,你不还是我的女婿吗?我在重用你,你还这么放肆?
萧锐闻言脖子一缩,明显感到皇上的威严,赶紧收回话说:“微臣知罪,定不辱陛下所托!”
说完便灰溜溜地离开了太极殿。
过了一会,老高跟上来喊:“萧御史,请留步,一起去刑部传旨。”
“不必麻烦你,我自已可以,你去请皇后娘娘过来,熬杯清心明目的汤给陛下降降火气。”萧锐抢过圣旨,并给出嘱咐。
“哎?”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