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脖子长得很长,探到云里,山间的云雾中飘浮着一些植物,这些巨兽吃这些植物为生。
不过有种大鸟在这些植物中建巢,为了保护幼鸟,大鸟便飞起,扑击这些巨兽的脑袋,啄得头破血流。
而在巨兽背上便有许多箭羽射上空中,惊散那些鸟儿。
众人这才注意到,每只巨兽的背上居然都有一个村落。
那些村里的人身上很少穿衣裳,脸上抹得花花绿绿,手持弓箭,远远地看着他们,很是警惕。
“他们是不缴税赋的人,生活在狓的背上,已经快变成野人了。”孙宜生道。
胡菲菲带着囡囡走出小庭院,仰头看着这难得一见的一幕。
囡囡疑惑道:“他们吃什么?”
陈实指向狓背上,那里有一片庄稼地,道:“他们种庄稼,吃的和我们一样。”
孙宜生摇头道:“不一样。他们的庄稼主要是从神洲带来的作物,叫做高粱。狓的背上没有土,高粱栽种在狓的汗毛孔里。栽种时,他们会拔掉狓的汗毛,在毛孔里洒下种子。高粱生长发芽后,就会往毛孔深处扎。狓分泌的油脂污垢,便成为高粱的肥料,很是茁壮。”
陈实、胡菲菲啧啧称奇。
在狓的背上种植高粱,随着狓的移动而迁徙,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他们还养殖了一种奇特的猪,叫作蚤猪,是一种六足的寄生虫,寄生在狓的身上。蚤猪纯黑,晚上很难看见,它们会在狓的皮肤里拱出一条通道,钻到狓的身体里,靠喝狓的血为生。”
孙宜生道,“蚤猪能长到三四百斤,跑得飞快,弹跳力惊人,能从一只狓的背上跳出几十丈,到另一只狓的背上。这些人驯化蚤猪后,利用蚤猪挖出的洞做水井,有时候还会骑着蚤猪与另一只狓背上的部落争斗。”
车队从这些狓的身下驶过,陈实、胡菲菲和囡囡抬头仰望。
他们头顶,巨大的狓抬起柱子般的腿脚,从上空迈过,掀起隆隆的风声。
又过不久,他们看到了孙宜生所说的部落战争。
两只壮年的狓遭遇,应该是为了争夺交配权,发生了争斗。
狓背上的人族部落也参与到这场战斗之中,两支部落的人们把自己的脸画得花花绿绿,骑着蚤猪,用绳索拴住蚤猪口器两边的獠牙,在狓背上冲刺快跑,猛然纵身一跃,在空中竟能迸发出音爆,跳到对面的狓背上,手持长矛利刃,向对面部落的人杀去!
天空中,到处都是跳来跳去的蚤猪,时不时还有人失足从高空跌落,啪嗒一声,摔得粉身碎骨。
木车从两只交战的狓身下穿过,几次险些被狓踩死,最危险的一次,眼看狓的厚重无比的腿脚便要压住木车,孙宜生催动元神,托住狓落下的腿脚,木车才得以逃脱。
狓实在太重太大,腿脚压下来时,孙宜生只觉一座高千丈的大山压在自己身上,饶是他乃炼虚境的高手,也被压得元神伤上加伤。
他的元神伤势更重,坐在木车里,抱着羊角天灵灯还觉得冷,添了好几套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元神在灯焰里烤火。
胡菲菲见状,把他送到小庭院里,和狗子一起晒太阳。
孙宜生有心拒绝和黑锅一起躺在躺椅上,但怎奈伤势太重,躺下来后便不想动弹。
狗子把叆叇推到耳朵上,从嘴里取出一卷书,舌头舔了下爪子,翻书阅读。
孙宜生心道:“这狗子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
黑锅瞥他一眼,他就正常很多。
黑锅翻阅书籍,过了片刻,突然提起羊角天灵灯,轻轻一晃,孙宜生便见灯、狗和他的元神,一起沉入阴间!
他不禁骇然,挣扎着呼救,不过陈实和胡菲菲此刻跑到一只狓的背上,用多余的衣裳跟生活在背上的人换一些“没用的金黄色软石头”,任由孙宜生怎么呼救,二人也没有听见。
不过木车听见了,长出一条条胳膊,抓起庭院。
孙宜生看到这辆木车的四周边框长出巨大的眼球,凑到小庭院的上空,遮蔽了天空,咕噜转动一下,盯着他。
孙宜生心道:“要死就死吧,陈棠大人,我已经尽力了。”
阴间,黑锅如同魔神巨物,将羊角天灵灯祭起,灯焰熊熊,如同羊角下的一轮幽月。
孙宜生元神处在幽月之中,只觉此等吸收阴间的至阴之气,在灯油中燃烧,却阴极阳生,生出至阳之气,不断炼入他的元神之中,修补元神。
他又惊又喜,只觉元神的恢复速度大大提升!
“原来狗子不是害我,而是要帮我疗伤。”
就在这时,四周涌来许多鬼神,厮杀声惊天动地,潮水般向这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