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闫清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可是王爷要想清楚,此事做得再隐蔽,若真要查,也是查得到郡王府的。”王华又道。
闫清想了想,道:“继续做。”
“是。”王华得了命令,默默退了出去。
本是临字看书的时辰,闫清对着面前的字帖却发起了呆。
柳琴络悄然进来,摸了摸桌上的茶盏,转身出去给闫清换了杯热茶。
瓷器的清脆声让闫清回了神。
“王爷近两日很烦心?”柳琴络问道。
闫清不知该如何作答,烦心的事是不少,可没有一件是能拿出来说的。
夜里辗转反侧,闫清明明很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发现他一直都想避开的局面,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面前,逼着他去做出选择。
第二日午时,闫清趁着休息的时间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坐在屋子里刺绣,见闫清来了,站起来笑盈盈道:“郡王来了。”
“我就想过来坐坐。”闫清笑道。
“太后在午睡,郡王恐怕要等一等。”秋嬷嬷给闫清上了一盏茶。
闫清将茶盏捧在手心:“我今日来就是来找嬷嬷的。”
秋嬷嬷微微诧异,坐下道:“郡王可是有什么事想问奴婢?”
闫清沉默了片刻,将林家做的事情说了,还有他让王华做的事也说了,没说南朝王来找他的事。
秋嬷嬷静静听着,听完后面色依旧平静:“郡王是想警告林家?”
“他们有点得寸进尺,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有点迷茫。”闫清道。
秋嬷嬷缓缓道:“奴婢也不知道郡王做的是对是错,可奴婢有一事不明白,郡王明明捏着林家的把柄,也烦透了他们,为何还只是给了个警告呢?”
闫清抬头,对上秋嬷嬷那双沉静的眼。
突然心中也沉静了不少:“我不想因为他们,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闫清又低下头看手中的茶盏,风轻云淡:“有时候恨不得他们消失了才好,可有时候看着他们又觉得悲哀,他们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可他们却因为自己的立场就肆意毁坏别人的生活,他们整日活在算计与阴谋里,恐怕他们自己也觉得累,但是他们却不敢停下来了,因为用算计活着的人,一辈子都活在算计里,我不想变成他们这样,会很可怜。”
“可怜?”秋嬷嬷呵呵笑起来。
秋嬷嬷枯燥温暖的手覆上闫清的,闫清抬头与她对视,见到秋嬷嬷眼中满满的笑意。
“郡王活得这么通透,为何还要想是对还是错呢?人只要问心无愧,这辈子都是一条平坦大路。”秋嬷嬷道。
闫清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一松。
“我知道了。”闫清终于松快一笑,站起来。
“郡王这就走了,不等太后了么?”秋嬷嬷跟着起来。
闫清摇头:“枢密院还等着我回去做事呢,两日整理奏折,手都酸痛了。”
“那郡王快回去吧,沐休那日一定要来,太后念叨着您呢。”
闫清应了,带着松快的脚步离开慈庆宫。
闫清一离开,屋子里寝殿的帘子就被挑了起来,太后从里面走出来。
“您醒了。”秋嬷嬷上前扶住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