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棠轻轻点头,道:「下官此次要在朝堂上说此事,请朝廷削减今年的赋税。」
「削减赋税之事且容再议。」
夏沧海正色道,「我寻你有另一件要事,此次会试殿试,让令郎陈实不要争状元了。这个状元是公子的,他就算争,也争不过公子。公子要状元之名有大用,天变的速度会越来越快,朝廷不能再一盘散沙了。」
他意味深长道:「陈大人,你该知道,西牛新洲需要一位真王。」陈棠道:「下官不知。请夏大人赐教。」
「你!」
夏沧海动气,压低嗓音道,「你难道没听说过公子的来历?公子,姓朱!」陈棠道:「他不是姓任么?」
夏沧海甩袖,气道:「你给我装糊涂是不是?你叫你家陈实,不要与公子争这个状元。此乃大义!」陈棠面色不改,道:「夏大人莫非不记得了?朝廷还欠我儿一个状元。」
夏沧海皱眉,知道他说的是孩秀才事件。当年割陈实的神胎,十三世家都有份!
「陈棠,旧事不要提啦,你们父子,好自为之。」他拂袖离去。
陈棠正欲回到午门下,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笑道:「陈大人留步。」陈棠看向来人,是严家的内阁大臣严叔和,道:「严大人有何要事?」
严叔和来到他身边,笑道:「适才夏大人的话并无恶意,若有得罪之处,请陈大人海涵。只是今年的状元之位,便不要让令郎争了。」
他微微一笑,道:「我也知道朝廷欠令郎一个状元,十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嘛。作为补偿,你让令郎再等三年,三年后再考,他还是状元。至于今年的状元,便让给公子了。」
陈棠面色肃然道:「严大人莫非要科举舞弊?你可知科举舞弊是何罪?」严叔和动怒,甩袖离去:「你这人,油盐不进!」
他前脚刚走,崔折桂崔大人便来到陈棠身边,笑道:「陈大人留步,今日我来做个说客。」陈棠以礼相待。
崔折桂也是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无非是劝陈棠让陈实今年不争状元。
陈棠道:「我儿已经决计要争状元,此刻不争,别人不知他不争,只会以为他不如公子。以我儿之名,成全公子,我为人父,岂能容忍?崔大人休要再提。」
之后又有蒋、翟、费、马等内阁大臣前来相劝,也都是劝陈棠,让陈实放弃状元之争。陈棠一概拒绝。
内阁十三大臣之中,只有首辅张甫正没有前来相劝。
终于,朝会开始,文武大臣各自移动脚步,向太和殿走去。「陈大人。」
兵部尚书任器落后一步,来到陈棠身边,不紧不慢的向前走著,抬头看向前方,淡淡道,「我儿今年参加会试殿试,要这个第一,请令郎让一让,不争状元。」
他身躯高大,肩膀厚实宽广,头发花白,相貌威严,声音厚重,掌管天下兵马,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度。他此言一出,便仿佛理应如此,倘若陈棠不让,便是与天下为敌。
「任大人父以子贵啊。」
陈棠看向前方,目不斜视,道,「十三姓之外的姓氏,做到侍郎这一步,已经做到顶了。任姓不在世家之中,任大人却做到兵部尚书,官居二品,实属罕见。你能坐上二品大员,主要是靠令郎的脸面。「
任嚣看著太和殿的门户,与众人一起亦步亦趋向上攀登阶梯,道:「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带怒,让四周的官员不由加快脚步,避开两人。
陈棠道:「你姓任,你儿子却姓朱。任大人有没有想过,公子不是你儿子?你给别人养儿子,倒是大度。」
任嚣握紧拳头,突然哈哈笑道:「陈棠,我掌管天下兵马,重权在握,修为已经臻至炼神巅峰,半步跨入还虚境。我统领百万修士,剑锋指处,一切灰飞烟灭。我长刀所向,群魔伏首。如今我儿公子要这个状元之位,为他二十四岁寿诞做贺礼,合情合理。你,让不让?」
此言一出,朝廷文武百官听得分明,却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有说有笑的向太和殿走去。「不让。」
陈棠道,「我儿子也想争一争,大家凭本事便是。」「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