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开始炙烤着大地,宛歌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空气里的热浪一波一波的朝着宛歌袭来,她始终一脸沉重的坐在窗户前发呆,似乎这热浪依旧没有驱散昨晚那个梦在她心底种下的阴霾。“君姑娘、君姑娘?”管家站在门外叫着,“什么?”听见敲门声她起身开门问道,管家回答道:“君姑娘,那个几天前随你一起回府的那名女子已经醒了!”“什么,真的?”宛歌听后终于扯开笑颜飞快的朝她的房间奔去……
宛歌飞奔到门口就看见那个女子一脸茫然、无所适从的站在床边,严肃的审视着周遭陌生的一切。宛歌走了进来试图开口道:“那个,你醒了?”“你是谁?”女子警惕的问道,宛歌笑着回答说:“我啊,我叫君宛歌,是寄住在这里的大夫,你身体可有什么不适?”她见她眉眼含笑,逐渐的放松了警惕说:“是你救的我?”“呵呵,也算啦。其实还有一个人,就是这里的主人七王爷,是他收留的你!”宛歌解释说,她问道:“那他人呢?”“他有事要晚点才会回府!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宛歌疑惑的问道,“名字?我叫什么名字呢?奇怪,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啊!我的头好痛,好痛!我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女子慌乱的抱着头低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语气里带有一些哭腔。宛歌走进她蹲下来问道:“那个,你能告诉我现在你怎么了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抬头梨花带雨般的哭了起来。宛歌抱着她安慰道:“别急,别急,可能是你从山上摔下了伤到了头,在你脑中形成了血块影响了你的记忆,等到血块散了就好了。”“真的?”她有些怀疑的问道,宛歌点点头说:“你别担心了,这一切会好起来的,现在你想一个名字吧,方便我们有事叫你!”“名字吗?”她沉默着站起来呢喃道。
“外面的是什么?”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指着一簇植物问道,“是紫苏,一种药材”宛歌回答说,“紫苏?那…以后你们就叫我子苏好了,孩子的子,紫苏的苏!”那女子回过头说道,“子苏,这个名字不错!”宛歌笑道,“那……子苏,在此多谢君姑娘的救命之恩!”子苏准备跪下说道,“哎、别,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主要是七王爷他把你留在这里养伤!”宛歌笑了笑扶起她说。
“七王爷?他是谁啊?”子苏问道,“哦,是崇景国的七皇子景慕徽!”宛歌答道,“崇景国?这里是崇景国?”子苏的语气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她颇为惊诧的问道,“是啊,怎么了?我们就是在班师回朝的途中救的你!”宛歌看看她说,“哦,没、没什么,只是有些熟悉!”她低声答道,头低得很低。“也许你也是崇景国的人吧,所以才会觉得熟悉!”宛歌坐下推理说,“嗯,也许吧!”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重,宛歌开始陪着子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这时窗外却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响。“子苏,你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是不是王爷回来了!”她看着窗外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空旷的房间,完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风景。子苏心里异常的空落落的,她想起刚刚宛歌陪她说话时的场景,宛歌温暖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子苏站在这里异样心里有种莫名的说不出来的感受。她起身时“啪”的一声,茶杯就落在了地上,裂成了碎片……
在王府大大厅,传来了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叶忠,本王七哥呢?本王找他有事,对了七哥回来时有没有带什么回来?譬如说一个大箱子啊,或者说书啊!有没有?”景慕脩从主位上急急地站起来问道,“回九王爷,王爷回来时确有带,不过是带了一个昏迷的女人!”叶忠恭敬的回答说,“女人?慕徽带了一个昏迷的女人回府?”旁边一个身穿深蓝色锦袍,器宇不凡的男人抬头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回欧阳少爷话,王爷的确是在归来的途中救了一个女子,现在应该已经醒了,君姑娘现在应该在照顾她!”叶忠回答说,“先等一下,七哥去哪了?”景慕脩问“王爷一大早就去军营了”叶忠说,“叶忠,君姑娘又是谁?”欧阳晔磊疑惑的问道,“几个月前在山间救了王爷的一个大夫!”叶忠说,“就是说现在王府有两个陌生女人?”景慕脩饶有兴趣的问道,“可以这样说”叶忠颇为尴尬的笑道,“这倒是有趣,一个是救七哥的,一个是七哥救的!晔磊,本王怎么感觉最近围绕七哥怎么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呢?把本王都弄糊涂了!”景慕脩玩笑的笑着说,“倒也是,不是说慕徽救的女子醒了吗,她怎么样了?”欧阳晔磊心情不错的问道,“现在君大夫已经过去了,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叶忠一直佝偻着身子,回答说。“那个君大夫的医术很高吗?我娘最近痛心病又犯了,不如让她去看看!”欧阳晔磊若有所思的谈到,“你娘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吗?”景慕脩颇为严肃的问说,“嗯,现在还时不时的在自责自己当初不应该怀孕了还跑去冷月国游玩,结果没看好刚刚出生的妹妹,被人抢走了!”欧阳晔磊轻轻的阖上眼,默默地回忆着。“唉,都二十年了,也该放下了。”景慕脩劝慰道,“我和父亲也都劝过她,可她说最近老是做梦,梦见她刚出生时的样子!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了,我和父亲也派人出去找过,天下之大,谁又知道谁左肩上有蝴蝶胎记呢!”“别想了,看后面,似乎是王府的客人来了!”景慕脩越过欧阳晔磊的侧脸,看着向大厅徐徐靠近的宛歌,他俊秀的脸上荡漾起一抹染有兴趣的微笑,嘴唇轻扬说:“想不到位救了七哥的医女还是个绝色美人儿呢!也难怪七哥连打仗都带着她,是我也会这么干!”“慕脩!”欧阳晔磊提醒到,景慕脩轻笑道:“好啦,开个玩笑,本王会注意言行的,毕竟她又不是云烟阁的人!”
欧阳晔磊转过身看着渐渐靠近他的宛歌,他看着她穿着一袭青衫丝锦纱衣裙,整个人显得清秀脱俗,她安静的就像一个仙子那样美好静谧,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红润惹人,她的眼睛清澈似水,明眉秀目间充满了灵气。难怪慕脩那家伙会发出那样的论断,她……欧阳晔磊想了半天竟没想到一个词来形容她。出神间,她已经走了过来……
阳光很好,明媚的照进了大厅,照在景慕脩和欧阳晔磊的身上,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得白净英挺,玉树临风。不过,他们和景慕徽比起来似乎还是少了点什么,宛歌如是的想着:应该是少了份属于他的清冷和几分淡淡的惆怅吧!“忠叔,他们是?”宛歌悦耳的清乐从朱唇中缓缓逸出。“君姑娘这位是当朝的九王爷,这位是太尉的公子欧阳公子!”叶忠介绍说,“哦哦,民女君宛歌见过九王爷、欧阳公子!”宛歌礼貌的向他们行礼说,“君姑娘不必客气,在下叫景慕脩,是七哥的九弟。这位是七哥的表哥,他的父亲是七哥母妃,也就是已故的贤妃娘娘的义兄。他自小就进宫和七哥一起玩耍,关系也算是亲表哥。”宛歌问道:“哦,不知王爷和欧阳公子来所为何事?”“君姑娘你当初陪七哥回帝都时,有没有看见七哥派人搬箱子回府?”景慕脩靠近问道,“没有啊?怎么了,七王爷把缴获的东西全都交给洪将军处理了。”宛歌说。“七哥还真是清明,都没留点!”景慕脩楠楠自语,宛歌没听清问道:“什么?”“哦,没什么!”他笑道,欧阳晔磊缓缓地开口问:“不知君姑娘有没有听慕徽提起一个舞谱和一个琴谱?”“嗯,当初洪将军在冷月国清理贵重的物件时,好像是有拿两本书来问七王爷需不需要把那两本书留下了,我记得后来……”宛歌陷入了回忆中,“君姑娘你记得七哥怎么处理那两本书的?仔细想想!”景慕脩激动的握住宛歌的肩膀急急地问道,“我、我……”宛歌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想把他的手挪开时,远处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放开她!”景慕徽站在门口,看着景慕脩抓着她的肩,忍不住脱口而出。“七哥?”景慕脩转过身看见了景慕徽喊道又说,“七哥你回府了!”景慕徽见来人,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才记起他是景慕脩问道:“有事?”他点点头故作神秘的说:“臣弟想向七哥讨要一件宝贝!”,“宝贝?”他不自觉的看向了她,看着他的目光宛歌下意识的低下头。他盯着她说:“说说看!”景慕脩不确定的问道:“就是那个珍藏在冷月国皇室的琴谱《落雁平沙》以及清月皇后独创的鹤舞的舞谱,这两样东西你不会让洪将军清理财务时扔了吧?”听了他的话,知晓了他的来意后景慕徽思考了一下说:“《落雁平沙》和鹤舞的舞谱的确在本王这,你要来干嘛?”欧阳晔磊开口道:“慕徽你知道的,我和慕脩都喜欢舞文弄墨,一直都听说《落雁平沙》是琴曲一绝,但一直没机会听。这次听说你们去了冷月国的皇宫,这才来找你。”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满眼疑惑的看着他。“七哥,你不会不认识欧阳了吧?他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表哥欧阳晔磊啊!”景慕脩震惊的说道,“欧阳晔磊?怎么会忘记?”他点点头道,“本王就说嘛,七哥不会全部忘完的!”景慕脩松了口气说,“不过也只记得一个名字而已,因为受伤未愈的原因,以前的事都忘了,所以以后有事找的话直接说事就好!”景慕徽边往里走便难得的解释说,“哦,那书呢!”景慕脩问道,“本王可以让你抄一份,在本王不弹琴的时候。”景慕徽淡淡的说道,“慕徽,你会弹琴?”欧阳晔磊惊讶的问道,“怎么,现在才知道?”景慕徽转过身挑眉问道,欧阳晔磊有些尴尬的点点头。“那七哥看了琴谱可否会弹了?”景慕脩问道,“嗯”他点头道,“真的?”景慕脩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哼”景慕徽轻哼了一声,看着君宛歌一脸心事的样子问道:“有事?”宛歌为难的说:“你救的那个女子她刚刚醒了,但是、但是她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下该怎么办?”“既然救了,救到底就行了。王府这么大,多一个人又有何妨!”他平静冷清的说道,宛歌却觉得他的声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悦耳!
“七哥,什么时候不弹琴,臣弟让人来誊抄一份?”景慕脩痞笑着问道,“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你让叶忠带去琴轩,琴谱在桌案上。”景慕徽背着他说道,“多谢七哥!”景慕脩高兴的道谢后急急地向琴轩走去……
“你很累吗?”她看着他背着阳光,眉宇间有几分倦怠问道,“嗯”他应了一声从她是身侧走过,坐在椅子上眉眼轻阖,“你不会昨天晚上没睡吧?”她大着胆子猜测道,他睁开眼睛看着她,这女人为什么总是能说准他的事!她见他不回答又问:“是不是疼得睡不着,要是这样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你在关心本王?”他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话问道,“什、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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