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老妪总算是听见了,她缓缓转回视线,目光逐渐聚焦看向镇长,声音沙哑而无力:“伍森,你怎么来了?”
“昨儿我不是送来一口棺材嘛,今天过来处理了。”
“哦~是有一口新棺木,那里头是谁啊?”老妪借着镇长的力道站起身朝里面走去。
跨过高高的门槛,一阵阴风袭来,吹得人心里发毛。
许则最怕鬼神之说,他紧贴着邓尉往前挪着步子,紧张地四处张望。
邓尉向来不信这些,大步凛然地往前走着,“之前查验现场时也没看你害怕,怎么到这儿你就怂了呢?”
许则吸了吸鼻子,“不一样,这里飘荡的魂灵都是有些年头的,道行深,我娘说我八字轻,不适合接触这些。”
“那你还当警察?”
许则不愿被看轻,挺直了腰板硬气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命运胁迫。天生我薄命,我便与他斗上一斗。”
说话间,几人走到停放黄崖生棺木的堂中。
许则吩咐警员将黄崖生的遗体自棺材中抬出,血腥味浓重,镇长忍不住捂住口鼻。
乔法医动作熟练的取出银晃晃的器械一一排列开来,套上手套掰开黄崖生的口腔。
邓尉知道他要开始办正经事情了,转身将其他人员清理出去,“镇长,麻烦您去外面等候,有结果了我们会告诉您。”
镇长看着乔法医执一柄尖锐的镊子准备往黄崖生的头部探去,眨着眼睛应声:“哎,那我们去外面等着,你们忙。”
乔法医拨开黄崖生后脑勺稀稀疏疏灰白的头发,用镊子夹取了一小块粘在皮肉上木屑。
乔法医说道:“后脑勺虽然有出血,但出血量不高,伤不致死。”
除了后脑拿出击打伤,黄崖生全身上下无棍棒击打的痕迹。只是浑身遍布着碎石大小的血洞,血迹凝固后密密麻麻的黑洞触目惊心。
乔法医技术精湛,一番查验后很快得出黄崖生的死因,“胸前二十七处血洞,后背十八处,其中胸前十二处穿透脾胃和肺部,在没有得到及时救治的情况下死于张力性气胸。”
“死亡时间呢?”
“二十四小时到三十六小时之间。”
“黄夫人说他午饭就出门了,按照死亡时间推算这黄老爷出门没多久就被杀害了,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早有预谋,趁他独身时下的手。”邓尉不愿再看那满身的血洞,将目光瞥至一旁。
捆绑黄崖生的麻绳被乔法医解开挂在棺木上,麻绳已经被血迹浸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邓尉朝乔法医伸出手,“乔法医,镊子方便借我用一下吗?”
乔法医拿过镊子递给邓尉,看着他从麻绳上头采集了一块半透明表皮层。
刚刚对黄崖生的身体进行检查时,他们并没有发现尸体有划伤,麻绳上沾到的皮肤组织显然不属于黄崖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在捆绑尸体时不小心划伤了手。
如果真的如此,那这个案子可简单了,谁的手臂上有一条匹配的伤痕,那他绝对是凶手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