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冷静冷静,”陈瑜夜慌忙之中隔在两人之间。
苏禾按着他肩膀,“我和他单独聊一聊。”
陈瑜夜感觉双腿不受控制往外走,苏禾顺带关上门。
陈瑜夜一出门遇到门外偷听墙角的鱼曦,“你都听到了?”
“他这段时间这么冷淡都是为了离开我们吗?”鱼曦脸色微冷,明知故问道。
陈瑜夜不顾俱乐部规定,大拇指蹭着打火机簇起一团火。
鱼曦转身离开。
陈瑜夜赶忙收起打火机,小声喊:“你去哪。”
“去还他的人情,我不喜欢欠别人的,”鱼曦越想越气,脚下步伐加快。
房间内,苏禾靠在墙壁上,“我会和老金说明情况,到时候你在台下看着也好在酒店躺着也罢,即使是替补位置,也给我在替补位坐死。”
安默辰往后坐坐,抬起头仰视他,“boss,你知道我原本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
苏禾静待下文。
“我一向认为恶人不是最危险的人,哪怕最坏的恶人,这种人已经和善人一样,都把自身性格显露在外,人自然会规避开。”
“我最讨厌和害怕的是普通人,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这个世界是困苦的,大部分人挣扎在工作上,我也是因为不想辛苦工作所以跑来打职业。”
“辛苦的工作会带来压力,压力发泄不出去就会累积,极端的压力带来极端的行为。恰恰是没有资源和背景的普通人承担了这份压力。
“他们要么揣着这股压力自我毁灭,要么发泄在别人身上,这种看上去老实的普通人才是最危险的。”
“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个随波逐流的普通人是我,”安默辰说。
苏禾扶起倒地的凳子坐下,手背顶着额头,“你能得到什么,痛苦吗?”
“对啊,小时候长辈老师都喜欢教育,痛苦是最快的成长路径,吃苦是福,”安默辰自嘲一声。
“我不觉得你会信这种屁话,”苏禾说,“痛苦就是痛苦,他只会折磨扭曲一个人,让人变得懦弱、胆怯、面目全非,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我去找教练,”安默辰起身。
苏禾同样站起来挡在他面前。
“爱自已和爱别人不会冲突,”苏禾说。
“这句话很幼稚,”安默辰说。
“你用自虐的方式,制造出一种自已是道德圣人的感觉,自觉站在情义的至高点上,这种行为就不幼稚吗。”
“这种自虐产生的满足感畸形到让人恶心,给自已塑造出一幕悲惨壮烈的回忆,自以为宣泄出了对世间万物的热爱,实则只是沉迷在自我表演里。”
“你连爱自已都做不到何谈去爱别人,靠自我感动吗。”
安默辰脸色发白,跌坐回床沿,双手捂着头。
苏禾揭开房门走出去,“自已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希望在意你的人看你继续扭曲下去…”
“我不会拦着,但在国赛结束前,你在替补位坐着也要看完大家的比赛。”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安默辰冲着他的背影吼道。
“哈?那你要问命运为什么会让我们相遇了。”
苏禾身影消失在他视野里,口中的话不停回荡在他耳边。
安默辰有气无力地在陈瑜夜身上乱扒,从他口袋里取出一支烟准备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