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刘绰,豪言壮语张口就来,还不是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关中地区传开。
刘绰送完牌匾刚回到驿馆没多久,饥民们如同潮水般涌向那些挂着金字牌匾的粮店。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食物的渴望,也有对生存的执着。他们没有时间讲究礼节,没有心情细说缘由,只知道一点——那里有粮食,那里有活命的希望。
“快,就是那家粮店,挂的是刘员外赐的牌匾!”一个饥民指着前方的粮店,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狂喜。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过去,他们看到了那块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的牌匾,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饥民们没有多言,他们直接涌进了粮店,开始争抢那些珍贵的粮食。粮店掌柜和伙计们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淹没在了人潮之中,无法动弹。
面对眼前这群饥肠辘辘、眼神中闪烁着生存欲望的人们,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家别抢,别抢啊!快快,快去报官!饥民涌入城中了!”掌柜的大声喊着,但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
饥民们的动作迅速而果断,他们知道,这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战斗。因为那传言说,他们只有不足两刻的时间搬运粮食。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将粮食往嘴里塞,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再次挨饿。
这一幕在关中各地都在上演着,挂着牌匾的粮店和粮仓全都遭受了饥民们的“洗劫”。他们没有时间去考虑后果,没有精力去顾及他人,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敬则耳中。
“什么?饥民入城抢粮?”张敬则惊讶地问道,“怎么就涌入了这么多饥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大将军,刘员外这段时日一直在驿馆为棉农们补发棉钱。那些来领钱领粮的棉农也都跟乞丐一样,穿得破破烂烂的。哪里看得出分别?今日入城的人虽多,可属下们以为,那是刘员外筹到了粮食,今日要发的钱粮多,就全都放行了。”那军士解释道。
“人呢?抓回来了没有?”张敬则急道。
“粮店的人报官报得太晚了,等他们从人群中挤出去,再跑到官衙,那帮抢粮的暴民早就已经逃走了。守城的兄弟以为····以为这又是刘员外发的粮,哪里敢拦?”
“粮袋上都有各家粮店的标记,这怎么会看不出?”一旁的谋士问。
跪在地上的另一名军士正是守城门的,委屈道:“回周先生的话,这些日子那些领了粮食的棉农扛的粮袋也是各家的都有啊!”
“街上没有武侯值守么?何须跑到府衙才能报官?”周先生又道。
第一位军士抬起头:“问过了,那些武侯说了,饥民人太多,又都是平民百姓,他们就一个小队当班,不过五人而已。顾得了这家就顾不了那家,到最后哪家都没拦住!”
周先生还待再问,张敬则笑着打断他道:“巡街的武侯都是关中本地人,别说人手不够,就是人手够了,也不会出全力的。那帮混蛋哄抬粮价的时候,你不是都想冲进粮店去打人的嘛?”
周先生想了想,也笑了起来,“这倒是,当日说的都是气话,大将军还记得呢!”
张敬则道:“刘绰呢?躲到哪去了?”
那军士两眼放光,激动道:“刘员外没躲,她还带人带车去了粮市,问那些豪绅要粮食呢!”
“报!”突然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传令的小兵,“大将军,张刺史求见!”
张敬则有些惊讶:“来得好快啊!”
野诗良辅兴奋道:“大将军,往日催要粮饷,没少受这人的鸟气!如今,饥民们既已离开,咱们也学他的做派,来个装聋作哑,气死他!”
张敬则沉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这个刘绰,真是不简单。看来,我还是小瞧她了。真是好手段,不仅借到了粮食,还让这些人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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