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燕华却摇了摇头:“也没多少,不费多少工夫。再说了,永平要是都不喜欢,叫季兰再给她新做别的就是了,总有一样会是她喜欢的。”
听闻此言,元邑心中说不出是何等的滋味。
他吸了口气,又觉得萧燕华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她看似冷静到冷漠,这样的人,对如今的永平,本该避而远之,可她却并不曾这样做。
董善瑶托她照顾永平,她答应了,且并非嘴上说说而已。
半天的时间都不到,她就想了这么多,如何讨好永平,如何叫永平更容易的接受她。
他其实也在担心的,毕竟从今以后,永平都要养在延禧宫,养在她跟前了,要真的不肯接受她,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萧燕华也是世家出身的贵女,她也有她的骄傲和尊严,就算永平是个公主,在她看来,怕也与寻常人没什么区别,更何况永平的生母虽曾经贵为皇后,到底也是成了个罪人,被废黜的庶人罢了。
她若不把永平当回事儿,不看在眼里……他没法子过分的苛责她,更不可能要求她为永平做些什么。
念及此,元邑神色更是柔和下来:“燕华,谢谢你。”
萧燕华浑身一僵:“万岁这是说什么?奴才可当不起。”
“你怎么会当不起呢?”元邑淡淡的笑着,“永平这样的性子,无论是送到哪个宫,只怕都未必有你做得好了。你本可以不答应董氏,可以置身事外,更不必为了永平如此费心,如今你做的这一切,自然当得起我这一句话。”
萧燕华柔声细语的:“奴才做这些,不是为了给您看,更不是为了听您这一句话的。永平小小的年纪,从大陈最尊贵的嫡公主,到了如今这样子……她尚不知自己的生母究竟如何了,等再大一些,知道了,从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心里一定受不住。奴才能做的,是叫她在真正懂事前的这些年里,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仍旧高高在上的活着。她从今后就要住在延禧宫了,董氏把她托付给奴才,奴才可怜她,也心疼她,一定把她捧在手心儿上,能给她的,都会给,不能给的——”她尾音一挑,头一偏,定定然看向元邑,“不是还有您吗?”
……
而此时的长春宫中,徐明惠的脸色,就难看极了,这正殿之中的气氛,也绝不似延禧宫那样和谐欢乐。
出云袖着手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开口劝她:“您也别太吃心了,不过是位公主罢了,又不是个皇子,再说了,是嫡出的,也是从前。董氏是被废的,如今成了庶人了,沾上这么一位公主,谁知道是福是祸呢?”
“不,你想错了,事情没这么简单。”徐明惠咬牙切齿的,冷然睇她,“永平是万岁第一个孩子,感情终究是不一样的。送到延禧宫,对庆妃来说,可真不一定是祸。你没觉着,万岁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往延禧宫去的很勤吗?”
出云咦的一声:“你觉得庆妃会以此来争。宠。吗?拿永平公主?”
她其实也说不准。
按她往日所了解的,萧燕华不是这样的人,可是现在萧燕华所做的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萧燕华该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她会同意把永平接过去,本就是很叫她意外的了。
元邑最近常往她那里去,要论恩。宠。,她倒也不是怕萧燕华将来会如何风光,只是……
这禁庭中,本就该是她一枝独秀才对!
如今是有高太后在,她拿高令仪毫无办法,只能够忍了,连卫玉容都是一样的道理。
但如果萧燕华也想在这上头压她一头,或是来分一杯羹——
徐明惠神色渐冷下去。
当日她在延禧宫说了那样的话,萧燕华无动于衷,而今却敢跟她争上一争,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轻易纵了她!
出云在旁边儿看的心惊胆战的:“主子,这个当口,您可别乱动心思呐。”
徐明惠回过神来,许久后才点着头嗯了一声:“这个我自然是有分寸的,府上有消息送进宫吗?殿下那里有没有什么话递过来?”
董善瑶被废了,高太后一定是要捧高令仪上位的,可就这么轻易地叫她退让了,叫高令仪太顺遂的就做了元邑的继后,她绝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