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他们都是搂着的,换了不同的姿势,但辛蕙始终在他的怀里。
早上他们是被多多吵醒的,多多站在小床上,喊妈妈。虞柏谦把他抱了上来,刚到大床上,多多又说要撒尿,虞柏谦又抱着他去了卫生间。辛蕙躺在床上,听见虞柏谦骂了一声,她问怎么了,过了一下虞柏谦回来了,说:“马桶要洗一下,全被他尿湿了。”
辛蕙笑起来,教他,“你要把他抱低点。”
虞柏谦拍了下多多的屁股,把他塞进被窝里,“小子,你挺能干的嘛,射那么远。”
辛蕙使劲笑,心里却在想着,一天过去了,还有六天。
桂妮妮回来了,辛蕙带着儿子来见她,两人约在以前常去的那家西式快餐厅。桂妮妮一见多多,就要认干儿子,逗了多多玩了半天。两人挑了个角落坐了,大转角沙发,多多在沙发上爬山爬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他。
桂妮妮还在相亲,没遇到一个合适的,感叹自己薪水越来越高,男人却越来越难找。看着多多她还很羡慕,说:“原来我一直主张你不该留着这个孩子,但现在我觉得你当初的选择也无可厚非,有个这么可爱的孩子,什么都值得了。”
然后她问辛蕙和虞柏谦怎么样了。
“你那时候突然走了之后,他找过我好多次,还请我吃饭,就想知道你在哪里,我差一点都心软了。说起来他对你也算是真的用心了。”
辛蕙告诉她,正在等亲子鉴定结果
“如果是他的就结婚,那如果不是他的呢?”
几乎每一个听说了这件事的人都会这样问,辛蕙也不知道答案。她告诉桂妮妮,自己正在等待宣判,“还剩三天,也许我还可以快乐72小时。”
桂妮妮望着她半天没说话。她却说:“我还有多多。”
她们点的餐送上来了,辛蕙抱着多多给他喝玉米浓汤,又把面包掰成小块搁在汤里泡软了喂给儿子吃,多多抓着一个卡通超人,无忧无虑的。桂妮妮望着他们母子俩,半天才说:“如果真是顾承亮的儿子,你有没有考虑过与顾承亮复合?”
辛蕙抬头,“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觉得是谁的儿子,就应该和谁在一起?”
“你们俩当初是被迫分开的,如果因为孩子又走在了一起,这也很正常。毕竟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对孩子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难怪呢。”辛蕙说。
“难怪什么?”桂妮妮不解。
“难怪虞柏谦愿意和我结婚,看来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想的。”
和桂妮妮吃完饭,天都黑了,虞柏谦打了个电话,就开着车来接他们。他抱着多多上车,他的车里已安装了一个儿童座椅,他把多多放进去,给他系好安全带。桂妮妮看着他细心地做好这一切,和辛蕙告别的时候就轻轻叹了口气,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三天以后拿鉴定结果,辛蕙早就算过了,那天正好是元旦,跨年了。不知道医院会不会放假,她对虞柏谦提了一句,虞柏谦怔了一下,说:“医院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应该是一直有人值班的。”
两人这几天相处得很融洽,有时候必须承认,和谐的*关系是男女两情相悦重要的润滑剂。辛蕙这几天都产生了度蜜月的感觉,两人夜夜温存,她都忘了几天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好像也就是一星期之前,她还在烟城的商场里上班,外面大雪纷飞,一团团、一匝匝地落下来,她走在雪帘里,去公汽站等车,地上厚厚的积雪,一踩就没过脚踝,她透过车窗玻璃,看见那个轮胎广告。
那个时候,虞柏谦离她还是非常地遥远。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遇见他。
只短短几天,她就像是换了个时空。再过几天,她会不会又被打落尘埃。她总算想着这个问题。
随着时间越来越临近,她心里的那根弦也越绷越紧。
虞柏谦也在等待。虽然他从来也不说,也不会当她的面流露出那种不安,但辛蕙知道他也在担心。有一天她看见他对着多多在发呆。
多多当时低着头正在玩汽车。现在他已经有了七、八辆汽车,大的可以坐进去开着跑,小的可以抓在手里玩,虞柏谦每天下班回家都会给他带几样玩具回来,多多现在一听见他开门进来的声音就会跑过去接他,但奇怪的是,多多对他没有称呼。不是多多不叫,而是他们两个都没有教过他。因为叫爸爸好像还没到时候,叫叔叔或伯伯,虞柏谦怎么会愿意,所以就什么都不叫。
又过去一天,还剩最后两天。这天下午趁着虞柏谦在家,辛蕙对他说:“我要去看一下葛兰,多多给你带一下。”她早就想去看葛兰了,只是医院那种地方,她实在不愿意带着多多一起去。
虞柏谦说你去吧,多多我看着。
辛蕙去买了些营养保健品,一些水果,又买了一束花去了医院。一到病房,没想到有人正陪着葛兰,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着还挺有气度的。她进去的时候,葛兰正和这个男人在说话,她眼神温柔,脸上带着笑意,一转脸才看见她,于是笑着叫她,“辛蕙。”
看见她拎着东西,葛兰还嗔怪她,“来看我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我现在吃什么都没味道,味觉已经不灵了。”然后对那个男人也说,“下次你也别带东西来了。”辛蕙看见床头柜旁边堆满了吃的。